後者的視線沒來得及收回去,猛地對上他的目光時,心裡還莫名的湧上了一絲慌亂,託著小臂的手手指無意識的微微蜷縮,隨後又很快恢復如常。
沈聞卿並沒有察覺到白稷初的異常,只是轉頭看著他,突然疑惑的來了一句。
“我爹回信了,你不過來一起看嗎?”
怎麼了,你不過來看是還想讓我念著給你聽嗎?
要不是他及時想起來這後面還站著個人,白稷初是不是就打算一直擱那杵著,然後等他好不容易看懂了再把大概意思轉述給他聽?
還是說,他是想要他拿著信過去給他看?
這人怎麼能這麼懶呢?這才幾步路?這信才多少字?他自己走過來看看能怎麼了?
要是他沒記錯的話,這位受傷的是手而不是腿吧?怎麼了?動一下會要他的命?
而且他那麼晦澀難懂的文言文書都能看懂,能看不懂這封通俗易懂的文言文信?
就那麼一瞬間,面無表情的沈聞卿在心裡把白稷初吐槽了個遍。
他可不能慣著這人的壞毛病,他愛看看,不看拉倒。
反正這信裡應該也沒啥有用的話,還不如不看呢……
沈聞卿問完就這樣坐在原處扭頭看著不遠處臺階上的人,臉上的表情還算平靜,似乎真就只是疑惑的問了一句。
而白稷初聽見這話下意識的頓了一下,也看著眼前的人忘了轉頭移開視線。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輕聲嗯了一聲,隨後抬腳慢慢的下了臺階。
沈聞卿見白稷初還真就乖乖的過來了,頓時有些欣慰的把頭轉了回來。
還好,這人不犟,也沒有懶到會被揍的地步……
沈聞卿慢悠悠的轉回頭準備繼續看他手裡的信,而白稷初走過來後也沒說話,只是就這樣靜靜的站在他身後,微微彎腰湊近了一點兒看他手裡的信。
沈聞卿察覺到了身後人的靠近,覺著他這個角度應該是能看到的,於是只是默默的把手裡的信往他腦袋的方向偏了偏,並沒有要再轉頭說話的意思。
兩人就這樣各自安靜的看著那封並不算長的信,上面的內容雖然是文言文,但確實已經算是通俗易懂了。
所以沈聞卿花了一點兒時間,好歹是把信的內容都看懂了。
一封信看下來,他爹大概的意思應該就是。
烏懷木爾最近安分得不行,本來以為是他們被打怕了,結果是想背地裡玩陰的,實在是不要臉。
並叮囑讓沈聞卿安心在渝水城賑災,烏懷木爾這邊交給他處理,絕對不會再放一個刺客進來。
字裡行間都是他爹猛漲的愛國情懷,大有一種下一秒就要把烏懷木爾滅了的衝動。
反正通篇都是罵烏懷木爾和信誓旦旦的保證絕對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的。
既沒有問他這個唯一的兒子為什麼來渝水城賑災,也沒問他身體好了沒會不會嘎。
反正這信看著就……還蠻有安全感,都不需要他去編理由回信了……
沈聞卿覺著寧北候這個人應該是有些不善言辭的,他作為冒牌貨寧北候世子自然是覺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挺方便的,就是不知道如果是原主的話會不會多想了。
哎,家家都有一本難唸的經啊……
沈聞卿想到這裡,無意識的輕嘆了一口氣,視線依舊落在信上,微皺著眉頭,眸子裡帶著一絲一言難盡,看著莫名的複雜。
這信並不長,白稷初不需要像沈聞卿這樣慢慢的去翻譯,自然能很快的看完。
但他看完後卻並沒有起身離開,而是就這樣微微側頭看著沈聞卿的側臉。
見他一封信盯著看了這麼久,還臉色不大好的一個勁的嘆氣,看著心情不怎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