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孩子藉助支撐在身側的雙臂的力量輕巧地起來,帶著同樣好奇的目光先從下開始……慢慢地往上看,最後與她的雙眼對視。
「你的名字呢?」米迦爾微微側頭看著她,微抿著唇,「但是為什麼你在這個公館裡……不受拘束呢?啊……對不起,你可以不回答我的。」
他也許是自己試著腦補了些什麼吧,畢竟待在吸血鬼貴族的公館裡,通常都會把她想成吸血鬼吧,而且她的脖頸上也是白淨一片,根本沒有獠牙留下的印記,倒也不像是前來獻給這所公館的主人——費裡德·巴特利的人類孩子。
但是看他好看的臉龐上此時浮現出微微的窘態,肯定是突然間反悔起他先前未經過大腦思考就脫口而出的那句疑問吧,不過這也並不能怪他。
「淺羽……真綾。」她稍稍頓了頓,看著他的臉上那窘迫的神情慢慢地化為一種驚異,「我也是……人類。」
「啊哈~小真綾看起來和米迦君相處得很愉快呢。」費裡德此時正倚靠在門邊,微微張開口的時候隱約可見的就是他的獠牙。
費裡德依舊笑得幾乎是眉眼彎起,看起來特別好相處,「所以說你早點回來還是有點好處的吧。」
「你可以走了。」抬頭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淺羽真綾拉起米迦爾的手把他拉到了一邊,自己則是看似隨意地朝著費裡德丟去一個花瓶,並同樣回以一個相似的笑,「你需要去給花換水才行呢,費裡德大人。」
「啊哈~每次聽小真綾這麼叫我,我可是會很傷心的呢。」穩穩地接住花瓶,費裡德的神色依舊沒有變,「米迦君記得待會等著我喔~」
「嗯,是的,費裡德大人!」米迦爾很快地應了聲,順帶附上暖暖的笑容。
「難得小真綾遇到同類~我就不在這裡做什麼電燈泡了~」費裡德此時的笑容隱在了陰影之下,看起來似乎變得更加……欠揍,「不然的話……啊哈~下一次小真綾估計都要努力搬沙發朝我砸過來了吧~」
「……閉嘴!」淺羽真綾挑著眉,看著費裡德此時已經消失得沒影了,這才重新轉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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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米迦爾這會卻好似看呆了,連那雙彷彿容納百川的冰藍色眸子沒有眨幾下,淺羽真綾這才反應過來大概是剛剛……她和費裡德之間平時已經習慣成自然的相處模式,在米迦爾看來多半……莫名的詭異?
「啊,那個……你不要介意——!」她頓時就亂了手腳,感覺自己的舌頭像是打結了一樣,她焦躁地揉著自己的長髮,神色略顯慌張,「我……那個……什麼……」
「噗。」她聽見了米迦爾的輕笑聲,「真的不用慌張的啦……那個……叫你真綾可以嗎?」他漸漸地收住了笑意,眸中略微閃爍著。
「那我叫你米迦……可以嗎?」她呆呆地看著他,下意識地反問道。
「嗯,當然可以。」他微微眯起眼笑,那顆小虎牙依舊俏皮地露在外面,「我希望真綾不要慌張……因為我們是朋友啊……」溫柔的話語在此刻聽起來更像是在慢慢地安撫著她,讓她慢慢平靜下來。
朋友……
她的神情呈現一瞬間的恍惚。
「與其說我和吸血鬼住在一起。」她說到這裡稍稍停頓了下,看了看他臉上的神情,見並沒有什麼變化才繼續說了下去,「不如說一開始……我就被飼養在了這裡,只有相對的自由。」
「被迫圈養的意思……?」米迦爾略帶迷茫地眨了眨眼,「雖然說我多少還能稍微想象一下……不過真綾有考慮過一起逃離這個可怕的人間地獄嗎?」
當他提及想要逃離這個世界的想法時,眼神頓時變了,那雙時刻溢滿著溫柔的雙眸裡這會滿是堅毅,到底是何時開始有的這樣一個想法呢?明明是如此的不切實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