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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且我巳成了畸零人,不能與人往還,又怎能將她撫養成人?是以忍了這口怨毒。”

周洛道:“老前輩,想來令嬡已長大成人了,但不知現在何處?”

怪老人道:“那引你來此的黃衣少女,便是老夫之女了。”

周洛奇道:“是她……”心說:她怎又稱你作老伯伯呢?但這話卻不好問出口,是話到嘴,急忙住了口。

老人深長憂傷地一嘆,道:

“我知你要問甚麼,唉,你且想想,要是她知她爹爹是我這樣個畸零人,她豈不傷心?將來在江湖上行走,又豈不被人訕笑?更怕的是,怕她知道她爹之所以變成了畸零人,是她生身之母下的毒手,那時,唉,那時,我可憐的女兒,豈不是有父,是令她傷心難堪之父,有母是羞於相認之母!我……我怎能,她這般天真純良,怎忍心讓她知道人心如是險惡。”

他目光在這頃刻間,變得又慈愛,又憂傷,迷茫而又遙遠。

周洛從他目光中,看出了一個慈父的愛,甚是感動。現下他已知道黃衣少女稱他老伯伯之故,顯然是他對黃衣少女愛護至極,她心地純真善良,是以對他以老伯伯相稱。

忽然他心中又起疑惑,這怪老人因太愛她之故,不與她相認也還可說,怎生她與奼女金燕,母女充作師徒,他忍不住出言相問。

哪知老人陡地目中又像要噴出火來,哼了一聲,說:

“你知金燕這賤人為何自號奼女,何謂奼女?”

周洛心想:

“我怎地不知,怎地不知,奼女即是少女,她駐顏有術,近百高齡,卻如二十許人,這奼女之稱真是當之無憂。”

怪老人忽然怒道:

“這賤人採精吸髓,以駐其顏,連老夫在內,不知有千百人受其害,事後皆被殺以滅口,大概能留性命下來的,也只老夫一人。少女何等純潔,她豈能沾汙這清潔神聖之名,嘿!她厚顏以奼女自稱,怎會認她為女?”

他說得憤恨至極,頓了一頓,只聽牙縫中一字一字地吐出道:

“這女魔不認她為女兒還罷了,當她生下我女兒之時,竟要立即將她殺死,是我怒道:若她殺了我女兒,她休想從我傳那黃梁功,這女魔這才留下她的活命,說明以師徒相稱。以後卻極疼愛她。”

周洛聽得毛骨悚然,今晚他一見奼女金燕,真是個睡美人,不但人極美豔,而且溫婉之極,哪知她如此淫毒,常言虎不食子,她卻連親生的女兒也要殺害,心想:她現下武功在武林中已是數一數二,若然練成了黃梁功,那還了得,便道:

“那麼老前輩真個傳她黃梁功了。”

老人道:“這是老夫一時之錯,當年被她虛情假愛矇蔽,在醒悟之前,大錯已然鑄成,你沒見那山谷中所養的虎群,即是她練功之用。現下她僅能以神功困得一虎,若然她到了能在虎群中施展黃粱功,而虎群不犯近身,那時大功即成,正不知要傷害天下多少蒼生。現下她所怕的,除了我師黃梁道人外,僅得天帝辛璜一人,一旦如將黃粱功練成,那時便無人能製得她了。”

周洛警道:“前輩尊師尚在人間?”那天帝辛璜,周洛曾聽桑虹說過,知是天下第一人,這黃粱道人難道尚在人間?

老人嘆道:“我師不但尚在人間,而且數十年來,一直在尋找我,我也愧咎,不敢見他老人家。但現在時機緊迫,我實也罪孽深重,唯有請他老人家前來,除此女魔。我女兒巳長成,老夫心願巳了,也該向他老人家領罪了。”

周洛漸漸看出老人的面貌,他面孔不但比常人小,而且滿面縐紋累疊,白髮白眉白鬚,糾結在一起,鬼怪無比,原來天巳漸明,兩人竟也不覺。

陡然,霞光一閃,剎那間瑞氣千條,是太陽從東邊天際升起,透射雲層,撒向環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