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榮說道:
“師妹,你別大聲嚷嚷,他要仍藏在這崖上,所出你的聲音,哪還敢出來。”
山風甚大,他說話聲音不大,幾乎聽不清楚。
丁蕙蘭又哼了一聲,說道:“你別想騙我。”
樊榮道:“當真怪得很,難道他看穿了我……不會不會。”他顯然在自言自語。
丁蕙蘭話聲中又含了怒意,說:
“你說什麼?我問你,你既然撞見了他,為何卻不下手將他擒住,你你你,你分明是騙我來此。”
樊榮叫屈道:“師妹,你可誤會我一番好心了,我將他穩住在此,不過想由你手刃仇人。師妹,你別急,他多半是逃了,但必然也逃不多遠,我們快追,待我將他擒住,那時你就明白師哥我對你的心了。”
丁蕙蘭道:“好,只要你將他擒來交給我,我……”
樊榮輕聲笑道:“你才答應嫁我,是不是,好,師妹,我們這就走。”
丁蕙蘭只啐了一口,卻沒聽他說話,隨聽腳步聲響,崖上覆歸寂然。
周洛象跌進冰窟一般,一時間,他大師兄昨晚現身時起,至到此刻聽到的言語,都復現心頭,莫非……莫非他對我故示友愛,昨晚並非真心救我,不過是想騙我傳他護法神拳,是以他的目的一達到,立刻即向我下毒手!
心念及此,立即回想到近兩年來,他大師兄每撞見他與師妹在一起時,眼中皆流露出嫉妒之色,而且說也奇怪,無論他與師妹出遊多遠,大師兄也會時時出現。
周洛想到這裡,不由打了一個寒顫:“莫非師傅是被他……”
他才想到這裡,忽然自責道:
“周洛啊周洛,你怎可對大師兄懷疑起來,若說他是想爭奪掌門人,昨晚怎會再三求他,他才接受由我傳他護法神拳,就說他嫉妒我和師妹,那是師妹太美,太可愛了,且恩師對我恩如山重,對大師兄又何嘗不慈愛有加,豈會叛逆弒師。”
但他雖然自責,卻忽地又想起一事,他師傅丁兆雄傳授四個門徒的暗器,個個不同。約在半年以前,一日樊榮突然將他喚出練打暗器。長兄若師,周洛入門較晚,丁兆雄本命樊榮督促他練功,自不以為異。周洛所使的銀梭,威力甚大,他見樊榮流露出羨慕之色,便道:
“師兄,你要是喜歡,我教你如何?”
樊榮道:“好啊,師弟,我也將我這銀彈教你,只是我這銀彈還不及你的銀梭威力大。”
周洛知師傅傳他師兄弟五人個個不同的暗器,不過因材而教,各人的稟賦不同,傳授也各異,但他卻不知丁兆雄還要看各門徒的心性,像樊榮所使的銀彈,傷人也不易致命,那銀稜若傳非其人,若然作起惡來,則造孽無窮。
周洛心頭又是一震,師傅是死在我銀梭之下,而我曾傳了師兄。
但他陡又搖頭,心想:“不是不是,這銀梭不同他種暗器,乃由真力發出,那日我雖傳了師兄的手法心法,但他始終不能領悟玄奧,最後還是頹然作罷。”
“而且,”他又想到:“說甚麼師兄也不會作出這等忤逆主事,我這麼想,大是不該,師兄對我友愛,我作師弟的豈能不恭,”
崖頂再未聞聲,想著想著,倦意又襲了上來,本來他巳力竭神疲,心神皆緊張悲憤過度,他再迷迷糊糊地睡去。
這一睡,直到太陽巳落下山了,才醒了轉來,同時體力也復了多半,只是飢渴難當。
他見天色已晚了,想翻上崖去,又怕師伯師妹還在上面,皆因他師伯白頭翁必巳返回,若與師妹會合了,必然仍會在上面尋找他。再者他雖不相信師兄會是弒師之人,但無論如何,心中,已生了疑惑。
他強忍飢渴,昨日被擒之後,他本已不存生望,但現下已逃出,那求生的本能,倒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