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骨了。”
他心中雖是如此想,但忙上前揖謝,道:“師兄放心,小弟怎敢忘記。”
樊榮道:“這就是了。”周洛隨即請他指引出山之路。
樊榮卻笑:“師弟,這裡崖高百仞,哪有道路,適才不過是我苦心相試罷了。不瞞師弟說,你此時出山,不怕師伯又將你擒獲麼?師伯已是功參造化,昨晚你一走,只怕他早巳在左近搜尋了,你想,這裡便是有路,你能出去麼?”
周洛道:“師兄,那末怎好?”
樊榮道: “師弟放心,我引你來此,正是為了救你,此間極其隱密,師伯更不會料到你會躲入這絕境來,只要在此躲上一日夜,待師伯師妹尋你不獲,回山去了,那時你再原路下山,不是就萬無一失了麼?”
周洛好生感激,師兄為他競想得這麼周到,忙又叩謝。
樊榮道:“天快亮了,愚兄也不便撞見師伯師妹,師弟你多多保重。”說罷,急忙忙去了。
周洛立刻想找個藏身之處,但這後山連樹木也無,遍是光禿禿的亂石,竟找不到個隱身之處。忽然想起崖壁上他踩斷的樹木,心想那樹根必然還在,我何不用那葛藤蕩去藏身。
心念一動,忙奔到崖邊一看,只見那根巨藤生在崖下兩三丈的崖隙之中,更見那斷樹原來是株古松,約有碗口大小,尚有數尺留在崖上,松根處,藤蘿甚密。
周洛更不怠慢,忙施展壁虎功,滑下三丈,抓住巨藤,再下溜四五丈,這才猛地一蹬崖壁,向松根蕩去!
周洛到了那斷樹之上,不敢放下巨藤,將它系在一橫枝之上,才向身後一看,這一看,不由一喜,敢情那崖壁之上,有兩三尺寬一條崖縫,那古松即是生在崖縫之中,先前因崖縫外面有藤蘿掩住,是以未曾發覺。
真個是再好也沒有的藏身之處,周洛一頭鑽進,只見樹根盤曲,塞滿了崖縫,躺在上面,舒服已極。
他數日來慟傷危苦,何曾合過眼,現下有這麼個所在,又兼心中稍寬,立覺四肢百骸,皆已鬆懈了一般,動也不想動一下了。
哪知他忽然想到師妹丁蕙蘭,她不是被大師兄點了穴道,仍躺在那林中麼?現今大師兄已返括蒼……
他一縱而起,竟忘了他藏身在此,是為躲避師妹的追蹤,忘了自身的危險,立即解下巨藤,蕩上崖頭,髮腳狂奔。
要知周洛與丁蕙蘭本是一雙情侶,又兼恩師只有她這麼一個骨肉,他怎不冒死救她,別說點穴過久,她不死也會成了殘廢,而山野之地,豈無野獸出沒。
他簡直不敢想下去,十多里地,自是一會便到,這時天色已明,但好大的霧,白茫茫,看不出數丈遠去。
他奔入林中,聽得水聲盈耳,估量該到了,才將腳步放慢,忽聽丁蕙蘭的聲音道:
“別碰我,你……”
周洛一怔!這是誰解了她的穴道,心裡一鬆,想拭去額上的汗,可憐他身上巳無一塊完整的衣衫,整整一隻右袖,早被丁蕙蘭的鞭子昨晚卡落了,只能用手掌一抹,那知抹了一手的血,也才覺出痛來,不只臉上頭上,而是渾身都痛,心知是適才一陣狂奔,他身上的鞭傷,何止百十處,已有多半又迸裂了,是以他抹在掌上的,是汙黑的血塊,也有鮮血,但他全不放在心上,忙隱住身形,凝神而聽。
只聽一人笑嘻嘻地說道:“師妹,我好心來救你,你想到哪裡去了,你被點穴已久,要不推拿,怎能立即復原。”
周洛一面聽,一面想,心想:“這不是大師兄麼,是了,大師兄必是也想到師妹的穴道未解,故爾折回來了。”
卻聽丁蕙蘭怒道:“呸,你好心,為甚不一來即解了我的穴道,渾身上下被你摸……摸了半天,呸!”
那樊榮雖叫起屈來,但聲調中難掩笑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