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郎中恭聲道:“官爺只要按小人的方子抓藥,可保這位旬日的性命,但是旬日之後小的便說不好了。”
南天霸陰笑道:“十天麼……嘿嘿,有這十天就足夠了。”
說完了擺了擺手。
老郎中還以為自己能走了,剛想躬身告退,突然身邊竄出幾名五大三粗的錦衣衛來,把這老郎中架走,關到了開元寺的柴房中。
這時候,張敬修經過先前那老郎中的診治,稍稍恢復了幾分元氣,費力的睜開雙眼,一眼便瞧見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南天霸。
南天霸看到張敬修睜開了眼睛,笑道:“平時看不出來,張公子你這般的文文弱弱但是卻有一副鐵打的骨頭鋼鑄的嘴巴啊,現如今就連本將都有些佩服你了。”
張敬修喘息道:“閹狗,休要多言,你們就是活活打死張某,張某也絕不會向兒等低頭。”
南天霸哈哈笑道:“說得好!”
一邊說著一邊衝著身邊跟著的錦衣衛做了個顏色。
劉總旗等錦衣衛瞧見後,便都從這藏經閣中退了出去守在門外,屋裡只剩下南天霸和張敬修兩個。
南天霸假裝熱情的將張敬修扶起來。
張敬修掙了一掙,只是此時渾身無力掙脫不得。
反倒是南天霸將張敬修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後,識相的抽手退後。
說道:“張公子,實不相瞞,南某雖然在東廠執役,但是真說起來也算是半個武林中人,向來最是欽佩那些個鐵骨錚錚重情義輕生死的好漢子,可是即便是現在的江湖上,能像張公子這般,深陷囹圄還能不失氣節的真英雄也沒有幾個。”
張敬修呸了一口,不屑道:“你這閹黨的走狗也配提起江湖上的那些個英雄好漢。”
南天霸大義凜然道:“南某人食天子之俸祿,討逆伐賊又何不對,若是按照張公子的言論,令尊生前貴為當朝首輔,豈不是這天底下最大的走狗鷹犬。”
張敬修聽到南天霸辱及先父,怒喝道:“住口,我爹一生為國乃是萬民敬仰的大英雄,豈是你們這些禍國殃民危害社稷的閹黨弄臣能夠比擬的。”
南天霸笑問道:“張公子張口閹黨閉口閹黨,本將還想請問張公子一句什麼叫做閹黨,本將蒙受天恩任東廠理刑百戶一職,依大明律受廠公蔣精忠蔣大人統領,若這便算是閹黨那麼這天下,反是比蔣大人官職低的人豈不都是閹黨。”
張敬修道:“危害社稷殘殺忠良,於蔣精忠這樣的贓官同流合汙的便是閹黨。”
南天霸話鋒一轉道:“且不論南某人是不是閹黨,南某倒想問上張公子一句,以大明律擄掠朝廷重犯應坐何罪?”
張敬修道:“擄掠朝廷重犯依大明律當斬坐謀逆論處。”
南天霸稱讚道:“張公子飽讀詩書熟知典刑不愧是名門之後,南某佩服。”說到此處南天霸又道:“張公子被判充軍塞外,這時何以又出現在這江南,想來也不用南某贅述,南某想問上一句那些張公子口中的朋友該當何罪。”
張敬修頭一低,顯然被南天霸這句話問住了,若是依照大明律方百歲這些將他從大牢中救走的人自然是重罪。
南天霸不給他時間,步步緊逼道:“南某還想問上一句,若是換了令尊仍然在世,是否會坐視這些罔顧國法之輩逍遙法外。”
這句話更是說到了張敬修的痛處,因為他自是知道父親張居正一生為國剛正不阿,遇到此等違法亂紀之事絕不會姑息。
南天霸看到張敬修神情茫然,心中暗喜,繼續道:“張大人在世之時清名遠播,南某亦是十分的仰慕,張大人病逝之後被人攻訐而獲罪,但是未必就沒有沉冤得雪的一天,張公子這時若是為了包庇些逆賊叛黨而身死,想來張大人在天之靈也不得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