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巾,淡淡道:“與他說話,他便要強打起精神讓別人放心,不覺得反倒是折磨麼。讓他一個人好好呆會兒吧。”
荒原客頓覺他說得有理,這孫兒年紀輕輕,反倒比他洞悉人心。
正當這時,一匹馬從廟外衝入,竟是紀蕭帶著辛檗。
辛檗肩膀受了傷,流出烏血,紀蕭架著他直奔殿內,面上是從未有過的倉皇:“有人要殺辛檗哥!不知是何人,他們武功很高!”
果然,有人已經忍不住動手了。荒原客面色深沉站起了身。
說話間十餘個身手矯健的殺手已經從廟外躍入。荒原客猛然飛身而起,一腳踢下一側銅鑄神將手中的長戟。那長戟足有二百斤重,他卻揮舞自如。
“你們往裡面跑,我攔住這幫兔崽子!”他大吼一聲,氣貫長虹。
“爺爺!”謝硯想往荒原客身邊跑,卻被謝戟一把揪住。他冷冷道:“爺爺都攔不住,你去也是送死!”言罷,他咬緊牙,目不轉睛地看了與殺手廝殺的荒原客深深一眼,隨即決然轉回頭,嚴聲命令:“小硯,你和我抬著他。”
謝硯與他一同抬起了陸長卿,他又用下巴朝辛檗方向點了點,“蕭姑娘,你扶好這個人。”
最後他深吸了口氣,喚道:“鳳岐國師。”
鳳岐一直望著窗外天空,聞聲轉回頭,望著謝戟。他站起身,手按著右肋,準備跟隨他們逃命。
謝戟見他有反應,心底舒了口氣。帶領一干人往城隍廟的深處殿閣逃去。
謝戟記得城隍廟北面有一道後門,尚可逃生,便一心朝那方向跑。跑了片刻,身後傳來追兵的聲響。
看來荒原客定是沒能攔住所有殺手,謝戟心中正思忖,前方又驟然竄出數個持刀的殺手。
難道他們已經包圍了城隍廟?這些殺手定是從後門殺進來的!他們果然是有備而來,果然要置辛檗於死地!縱是荒原客從未告訴過他辛檗是何人,他此刻也明白此人必定身份特殊,甚至恐怕是王族遺脈。
然而現在腹背受敵,遭兩面夾擊,謝戟即便再冷靜,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孩子。他的額頭冒出冷汗,手腳發麻,呼吸急促起來。
前面的殺手已經揮刀砍來,他只得丟下陸長卿,抽出短刀迎上去。
謝硯自己抱著陸長卿,心中雖怕極了,卻知道已到生死關頭,不能給哥哥添亂,咬著嘴唇不哭出聲。
紀蕭扶著中了毒神識不清的辛檗,不時揮劍迎敵。
如今前後無路,進退無門,豈非要死在這些宵小手中?所有人心底都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絕望和無助。
鳳岐忽然走到謝硯面前,幫他背起了陸長卿。
“跟我來。”他的聲音毫無畏懼和猶疑,一如既往地篤定道。
紀蕭聽到鳳岐這樣說,心裡竟一下子安寧了。只要鳳岐大人在,這世上又有什麼值得畏懼?
謝戟一直覺得神志恍惚的國師能跟著他們逃命就已經是最好的情況,沒料到他的精神如此強韌,竟然還能在此刻撐起大局。
於是眾人一下子又燃起了希望,不再被動對敵,而是一邊跟著鳳岐,一邊主動還擊。
鳳岐並未朝後門撤退,而是拐進了城隍廟中央一座大殿。
一入大殿紀蕭就丟下辛檗,和謝戟一起用盡全力關上殿門。謝硯也立刻撲上去插上了門閂。幾乎同時,門外響起了刀劍砍門的聲音。
眾人皆不知鳳岐為何帶他們逃到此處,殿中雖然可以藏得一時,然大門一旦被劈開,就會被殺手們甕中捉鱉。
鳳岐蹲下身,放下陸長卿,卻幾乎站立不起。因為揹負陸長卿而用力,斷掉的肋骨刺穿了面板,一路鮮血不斷浸出,溼透了衣物。他按緊右側肋弓處,血立刻染紅了他蒼白的指縫。
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