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請進。”
扶二爺這才推門進去。
高進已經從暖閣裡面出來了,把他讓到火盆旁坐下,問道:“二哥,查出什麼來了嗎?”
扶二爺點點頭:“除了東門的皮貨鋪子,林家在東郊還花重金買了一個莊子。你大舅父子倆回去的時候,只帶了兩個長隨,其餘人全留在了莊子裡。現在正是農閒時候,他們主要是在京郊各村子間遊走,收野味、皮子之類的山貨。”
貌似是真的在做生意。那些栽贓的話興許是曹家或李家放出來的謠言,湊巧被莫表哥聽到了而已。高進暫且放下這事,又問道:“京都衙門那邊審得怎麼樣了?判下來了嗎?”
扶二爺不屑的搖頭輕笑:“根本就沒開審。害得半城的人都跑去看熱鬧了。曹家的老太爺昨晚暴亡。偏偏曹家兄弟都不在家,曹大夫人又病著。眼下曹家亂成了一鍋粥,上下都忙著辦喪事呢。武大人體諒曹家變故,說是明天再審。”
這下,高進更加肯定了先前的想法。武老頭分明就是李黨,丫的,不見兔子不撒鷹。不過,皇帝老兒的意思擺在那兒,明天就是最後的期限,不管江守義到底有沒有什麼殺手鐧,曹嬤嬤獲罪都是板上釘釘的事。武老頭再折騰,也折騰不出旁的花樣兒。
扶二爺看著皺眉思索的她,略作沉呤,試探道:“聽說你想和公主和離?”
高進垂下眼皮著玩手指,沒有吭聲。幾千年的代溝橫在那兒,雞同鴨講,純屬浪費時間跟表情。她不想就這個問題跟他展開討論。
扶二爺見狀,還是勸道:“好好的,折騰什麼呀。普通人家夫婦和離都要鬧得家宅不寧,更何況是天家。她身體不好,從小就沒了母妃和外祖家照應,日子過得本來就艱難,要是再被和離了,世上還有她立足的地兒嗎?”
高進聽著就窩火。為什麼只要一談到三公主,爹、娘、二哥幾乎都會化身成聖母、聖公?這世上就她最可憐嗎?本姑娘的日子又比她好過多少?丫的,她還孤苦伶仃?身邊圍著十幾個情比金堅的情哥哥,護國寺裡還貓著個嫡親的太子哥哥……本姑娘要是有這麼多人護著,做夢都會笑醒
想到這裡,她心念一動,抬頭問道:“二哥,你見過弘正大師嗎?”
那個老禿驢啊……扶二爺搖頭:“弘正大師是得道高僧,常年潛心修行,幾乎是足不出戶。我怎麼可能見得到他?怎麼,你想見他?這個忙我可幫不了。”
高進眼波流轉,頗有幾分滄桑的嘆道:“這日子沒法過下去了。有可能的話,我真想跟他去學佛法。”心裡卻狠狠的鄙視了自己一把:說謊都不用打草稿了。又想人家幫忙混進護國寺去,又要瞞著二皇子事……高進啊高進,你真是個極品
扶二爺翻了個白眼哼道:“就你這樣六根不淨……學佛法?你還是饒了佛祖吧。”想象著老禿驢跟高進掐架,心裡樂開了花。呵呵,老禿驢啊,老天有眼,你總算被這丫頭給惦記上了
高進挑眉看著他,嘿嘿壞笑。難得有青衣狼也不敢去的地方,護國寺一定是個有趣的地方。
扶二爺握拳清了清嗓子,起身說道:“公主那邊,我去給你當個和事佬。畢竟在世人眼裡,你們是名正言順的一家人。那牆是不該砌,但是有什麼事,你也得好好跟公主商量,不該象早上那樣戲弄人家。今天是初一了,你自個兒悠著點。”
也就是說,晚上她還得過去點卯高進只覺得頭皮發麻。三公主,看世上有多少人關心愛護你呀你還敢說你孤苦伶仃
此時,後院的正房內室裡,黑油格扇窗大開。蕭焱揹負著雙手站在窗前,狹長的丹鳳眼裡映著屋外的積雪,寒光閃閃,盡是陰戾
屋子裡只有他和雲裳二人。
雲裳歪靠在紫檀太師椅裡,細聲細氣的勸說道:“主子,這事就是黑子做的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