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窘迫地抿著唇,唇畔一雙可愛的小梨渦又冒了出來,溫淺忍俊不禁,口氣偏還裝得淡淡的,“可以啊,但給你錢也沒用,今天飛國內的航班已經走了,你得等明天早上。”
“還要等明早?”樊歆眸中浮起失望,她把手一伸,“那好吧,把手機借我下行嗎,我打個電話。”
溫淺把手機給她,樊歆撥了個號碼出去,放在耳邊聽了很久,然後垂頭喪氣的還給溫淺,“打不通,還是關機。”
“你打給誰?”
“慕春……哦,不,我的老闆,我得跟他彙報一下我現在的情況,但他手機關機。”她踢踢腳下的沙子,沮喪地說:“打不通就算了,等下再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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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近黃昏,兩人在自助餐廳吃的晚飯。
飯後樊歆沿著海岸線散步,既然現在回不了國,那她就只能當度假了,放鬆放鬆心境,興許就能想出法子了。”
溫淺慢慢跟在她身後看風景,地上沙灘細膩,海岸波浪陣陣,夕陽西下,海鳥翩躚,樊歆長長的裙襬被海風吹拂得如綻開的花,溫淺倏然覺得自己買這條裙子時眼光不錯。
他見過的美人太多,她此刻的樣子在他眼裡算不上美,但他卻覺得這一幕的風景挺養眼,金色的夕陽,瀲灩的波濤,純白的沙地,沙灘上她桃紅色的長裙逶迤。
如果非要挑出點不好,那就是穿裙子的姑娘略微偏瘦,讓人擔心一個浪頭打來,就把她捲走了。
想到瘦這個字眼,溫淺產生了疑問。
她十二歲的照片跟如今的模樣都偏瘦,足以證明她本身是纖瘦的體型,為什麼到十八歲後會胖到不正常?這樣忽胖忽瘦,是因為什麼?
他拿起手機慢慢走上前,跟她並肩而行。
她本來在看風景,見他跟上來,再掃掃他緊皺的眉頭,有些好奇,“溫先生怎麼了?”在她眼裡,溫淺從來便是淡漠而沉穩的一個人,她幾乎沒見過他皺眉。
溫淺揉了揉太陽穴,微顯苦惱地看著手機,“我一個下屬在鬧自殺,說是因為體型瘦小,被女朋友嫌棄沒有安全感要分手。”
他的戲演得像模像樣,手中逼真的回著簡訊,“我在勸他,可他說對感情絕望了……”
“因為太瘦被甩?”樊歆目光微閃,似有所思。
溫淺面有焦慮,“大家都勸他,可他說減肥好減,增肥不可能。他要去跳樓,人已經站在三十八層的高樓上了……”
樊歆大驚,拽住溫淺的衣袖,“別讓他尋死!我知道怎麼增肥,有個偏方,服用含有激素的藥或者治療抑鬱類的藥物。”
話一落地,兩人都怔了怔,樊歆自覺失言,解釋道:“這個……其實不是什麼健康的途徑,還是別用了吧,叫他去正常的膳食機構制定下營養菜譜,多吃多養就胖了!”
溫淺的注意力仍在她前一句話上,他緊追不放,“你怎麼知道那些藥物會長胖?”
“那個……”樊歆有些慌,支吾了許久,“那個……我認識一個人,她以前也挺瘦的,後來她得了抑鬱症還有其它的病,得吃很多的藥治療,因為病情很嚴重,藥物都是過量在服用……天長日久,激素太多,她就一發不可收拾的成了一個大胖子……”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漸漸低沉,“還是別這樣吧,長胖了後很悲哀的,會被所有人瞧不起……”
夕陽徹底滑下,無邊的暮色慢慢籠罩這一方天地,樊歆的面容漸漸隱在陰暗裡看不清切,但她別過臉的剎那,溫淺分明瞥見她眸光裡有悲傷一閃而過。
他什麼也沒說,但他為當年的譏諷感到無地自容。
過了好久,樊歆回過頭來衝他一笑,將話題移開,“溫先生,這裡的夜好美。”
溫淺跟著抬頭,夜空廣袤而深邃,幽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