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汪姐大喜,聽溫淺這口氣似乎是想跟樊歆進一步熟絡,日後好合作?她正要喜滋滋應承一句,不料樊歆的話立刻堵了上來,“溫先生貴人事多,希望日後我別再給您添麻煩。”
這話意傻子都聽得出來,溫淺臉色沉了沉,但沒說話。
為了緩解這尷尬,汪姐指著駕駛座旁的一支簽字筆轉移話題:“這筆是s。n的限量版吧?好漂亮。”她一貫對品牌貨很有研究。
細雨撲打在車上,刮雨器來回颳著車窗,眼前一片視線朦朧。溫淺的餘光瞟瞟筆,神色稍緩,“一個朋友送的。”
樊歆的視線原本在窗外,聽到“筆”這一詞時,回頭看了一眼,靠方向盤的內側放著一隻簽字筆,流暢的寶藍筆身,筆帽上鑲有小小的一塊藍寶石,在這光線並不明朗的車廂流轉著幽幽的光。
只那一眼,樊歆眸光一凝,彷彿不敢再看第二眼,她迅速扭過頭去。
汪姐見她反應異常,問:“你怎麼了?那隻筆不好看嗎?”
樊歆訕訕的笑,“好看。”
當然好看,這是她親手挑的筆,怎麼能不好看!
這支筆是剛入s大那年的事,她從莫婉婉那得知溫淺對s。n的簽字筆情有獨鍾,為了能趕在他生日之前買到,她利用課餘時間連打了兩個月的工,發傳單做家教送外賣,甚至去街頭替美容院推銷產品,沒賺到多少票子,反而招來滿滿白眼,期間有幾個小混混指著她臃腫的腰身與臉上疤痕放肆嘲笑,“這麼醜站在街頭嚇人,還有沒有社會公德心?”
她窘迫到無地自容,換了一家保險公司做電話銷售,一天幾百個電話中,她說到喉嚨沙啞嘴唇發裂,得到的是客戶不耐的拒絕與厭惡的謾罵。
那一天,她經歷了人生中最多也最髒的羞辱,但工作結束後,她捏著那張單薄的紅票子,心裡充滿了喜悅。
一天賺一百,再硬著頭皮被罵半個月,那支簽字筆就可以做他的生日禮物了。
半個月後,她終於買到了那支筆,莫婉婉卻突然告訴她一個訊息:“樊歆,他跟齊湘在一起了,前天的事。”
她哦了一聲,緊捏著手中的筆,在心臟針扎般的疼痛中揚起一抹笑,“是嗎?我見過齊湘,藝術系的女神嘛,很美,他們很配。”
這強顏歡笑過後,她還是借莫婉婉的名義將那支筆送了過去——儘管知曉他的戀情,但那支她努力很久的筆,她仍想善始善終。當然,她禁止莫婉婉透露這筆的真正出處。
莫婉婉問為什麼,她只一笑,說:“有時候,我們喜歡一個人,只是想讓他歡喜而已。至於這歡喜是誰給的,不重要。”
那個夜晚,莫婉婉帶著她的筆去了溫淺的生日派對。而她,留在學校練功房獨自練舞。
跳躍,扭腰,旋轉……累到氣喘吁吁,腦中卻不停回想著那支筆,不知道他收到了沒有,不知道他喜不喜歡,不知道他日後會不會用,是會拿來畫他最愛的五線譜,還是給齊湘寫下歌曲般動聽的情詩?
此後她便無法忘懷的在腦中烙下筆的模樣,精緻流暢的寶藍色筆身,筆帽上的寶石瑩瑩閃爍著光,像她幼年看過的童話劇,愛上了小王子的精靈,得不到王子的愛,在黑夜中整宿整宿的跳舞,最後一秒,她滑下一滴藍色的淚,悲傷如破碎的星光……
……
車窗外小雨淅瀝,高速兩畔物景移變,在車燈中幻出迷離流光,前方蜿蜒的高速公路漫長到沒有盡頭。樊歆沉浸在往事之中,而車內cd放到那首《匆匆那年》。
“如果再見不能紅著眼/是否還能紅著臉/就像那年匆促/刻下永遠一起/那樣美麗的謠言……
如果過去還值得眷戀/別太快冰釋前嫌/誰甘心就這樣/彼此無掛也無牽/我們要互相虧欠/要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