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形勢卻在此時出現了驚天的變化。刺客的劍鋒一轉,較之先前有著天壤之別,他的攻勢凌厲、密不透風,一招一式形神合一,如入天人之境。縱觀江湖,能有如此身手的人屈指可數。
袁衛卿驚訝之餘,連忙用劍防身,只不過此時的他顯然不是來人的對手,幾招下來,他身上已經隱約可見數道血痕。只是那人似乎無心取他性命,好幾次明明有機會令他一招斃命卻都給他留下逃生機會。袁衛卿也看出黑衣人沒有殺氣,可他如此咄咄相逼又意欲為何?
正在袁衛卿有些體力不支時,那人終於停止了進攻,收劍站定。
“你究竟是誰?”袁衛卿也顧不得喘息,馬上道出自己的疑問。這麼久了門外的守衛都沒有動靜,很顯然,那些沒用的東西已經別眼前的人擺平了。如此說來,他真不是一般的人物。
“我只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罷了。”那蒙面黑衣人說得平淡,還不知從哪裡拿出一塊雪白的紗巾擦拭染上血跡的長劍。那專注的神情好像袁衛卿根本就不在眼前。
“劍仙?”袁衛卿小聲自語,但這兩個字卻直直地進入了黑衣人的耳朵。
黑衣人輕笑,抬眼對上袁衛卿。“沒想到養尊處優的王爺對江湖中事也瞭解頗多。”他頓頓,又接著說道:“不過也是,像王爺這樣的身手,想必是師從高人吧。”
“劍仙前輩謬讚了,在您面前,本王的功夫算得了什麼。”劍仙本是江湖上的一代傳奇,然而,他在兩年前卻突然不知所蹤,有傳聞說他遭人暗算已經仙逝;也有人說他參透了另一套劍法,閉門修煉去了。總之各種傳聞不一,劍仙卻是的的確確消失了兩年,未曾露面半次。這次突然在靜王府出現,又對自己刀劍相向,實在是難以猜測其中緣由。袁衛卿腦中轉過數百種可能,卻又被他一一否定。
“王爺不用再費勁猜測了,小老兒只是欠了別人一個人情,這次來還了而已。”劍仙也不隱瞞,說得倒是輕巧。
“前輩是說有人請您來刺殺本王?”袁衛卿剛問出口就覺得這種說法根本無法不成立,哪有人要殺人還處處留情的。
“恰恰相反。”劍仙終於擦乾淨了他那從不離身的寶劍,將被血汙了的紗巾重新揣進口袋,找了張還算完好的凳子坐下。
“前輩的意思本王不太明白,可否請前輩講明?”袁衛卿也在一邊坐下,頗為恭敬地問道。
見堂堂靜王在自己面前謙恭如此,劍仙也心情大好,開口回答:“把我找來的人知道近段日子王爺府上定不會安生,她怕王爺的護衛無法真正護你周全,故請我來試試王爺府上人的身手。現在看來她已經無需擔心了,王爺完全有自保的能力。”
“前輩這麼說本王倒是好奇了,究竟是何方神聖能請得動您呢?”袁衛卿早就聽說,這劍仙性格孤傲,從來不把別人看在眼裡,要讓他答應什麼事那簡直比登天還難。他說欠了那人一個人情,看來那必定是一個大人情了。如果不是大人情,他也不會闖入王府做這麼荒唐的事吧。不過能送劍仙一個大人情,此人也是十分地不簡單的。
“這點小老兒就不便相告了,她可是有言在先,絕對不能告訴你的。”劍仙笑笑,眨眼功夫便消失在視窗,不留一絲塵土。
袁衛卿起身,眉頭的川字擰得更緊。
難道是她?倘若真是如此,那她究竟是誰?一個青樓女子又怎麼可能與這些厲害人物熟識?連威武和雷霆都無法查到她的身份,這又說明了什麼?
夜空中,彎彎的弦月一點一點藏身雲層之後。她狡黠地笑,看著被黑暗籠罩的大地沉浸在一片寂靜之中……
『西樓總壇』
“風閣主,有位趙小姐在樓外求見樓主。”
御風轉過身,稍想了想問道:“哪位趙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