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一道弧度,盈盈火光之下,顯出嘲諷的意味。任義一心對付熊鐵山,正好錯過了易老狐狸的這一表情。
“任樓主又何必心急,明日一過,江湖上不會再有北堂爵這一人。”熊鐵山說得陰狠,叫任義又是一寒。一別不過數月,熊鐵山好像換了個人似的,原本的霸氣不見,倒是多了份陰冷狡黠。任義和熊鐵山並不熟識,雖心存疑惑,卻也就此按下。
“既然熊教主勝券在握,那老夫定當全力以赴助熊教主一臂之力,勢要剷除天蜀教,首任北堂爵那殺人兇手,為鶴長老報仇!”任義說得大義凜然,但這次來的又有幾人不是抱著撈把油水的心態,大家互相利用、心照不宣罷了。
“任樓主出手相助,剿滅天蜀教一事自然事半功倍。”熊鐵山放聲大笑,似乎已經看到北堂爵倒在腳下氣息微微的一幕。
這邊兩人各懷心事,易千秋不發一言,狡猾的眼珠卻沒停止一刻轉動。他嘴角的弧度不大,一片昏黑中也不甚明顯,然而,就是這樣的笑容卻叫人有種打心底泛起的陰冷感。
夜還在繼續,可黎明的光影卻似乎久久未至,風呼呼大作著,吹得人渾身冰冷,連帶的心也冰封一般,沒有了應有的溫度。不知名的鳥雀在枝頭咕咕叫喚,沒什麼節奏,沒什麼高低,沉悶的、抑鬱的,和著雪水滑落的聲音,竟詭異地如同百鬼出遊,在山林間徘徊遊蕩,久久不散……
“喂喂喂,人家都到腳底下了,你們還有心情在這裡喝茶?!”尋梅站在季如風身後,一臉的焦急。她真是搞不懂眼前的人,都火燒眉毛了,怎麼還能沒事人似的在這裡聊天?而且還是聊些根本和這事沒關係的?!
“小娃娃就是小娃娃,沒見過世面。”天傷老人抓起一塊提子酥往嘴裡一塞,鼓著腮幫子開始教育“晚輩”。
“老頭,你見過世面,那你說說,這到底是唱的哪出啊?”
“小娃娃,知道小老兒的好處了吧。”天傷老人挑挑眉,一副自得的樣子。尋梅對於天傷老人前日將自己和主子弄暈之事耿耿於懷,很自然的,從那以後便沒給過老頭好臉色看。終於逮到機會在尋梅面前威風威風,這小老頭當然在心裡暗爽了一把。
“大敵當前,最忌諱心浮氣躁。敵不動,我不動。明白了沒?”
“不知是真是假。”尋梅用鼻子哼哼。
“老頭說的也不無道理,不過……”涼瀾嗅了嗅手中的茶,“這樣聽起來倒像是砧板上的魚——任人宰割。”
此時的涼瀾仍是女裝打扮,挽了個簡單的髮髻,內著白衫,外頭套了件紫色繡花長裙,清雅中帶了點嫵媚,嬌豔中又不失靈動,確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她會換回這身裝扮,原因有三:其一,北堂爵雖是被人栽贓,但眼下所有矛頭都指向他,避無可避,要是以幻君的身份出面相助,必定引人猜測,對西樓沒有半點好處,更有可能招人話柄,給西樓也帶去麻煩,這次的事本來就是依了她自己個人意願,沒道理把西樓牽扯進來;其二,現在坐在房裡的幾人,除了尋梅,都是老早就知曉自己女子身份的人,以真面目出現也不會造成多大麻煩,尋梅也是粗線條,隨便敷衍幾句,也就打發過去了;其三,說來也是私心,在北堂爵面前,她總覺得還是用這個樣子比較自在。
抿嘴笑笑,涼瀾自己也覺得這樣的想法有些少女懷春的味道。可是她並不討厭,相反,有種釋然的感覺。加上現世的十多年,算起來她其實都是奔三的人了,現在才真真正正地愛上一個人,不容易,所以更應該去珍惜。原先的逃避此時都變成了愚蠢的代名詞,她既然無法放棄去愛,那麼就用盡一切去守護,不管這有多艱難,她亦不會再退縮半步。
北堂爵像是感受到涼瀾心中所想,側過頭,滿眼溫柔地望進身邊琥珀色的眸子。因常年練劍而粗糙的大手握住她細白的左手,輕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