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堂主想必是充分感覺到了教主的此時的不痛快,不約而同地往後挪了半步;倒是當事人完全沒有自覺,仍舊檢查得不亦樂乎。
北堂爵的嘴角明顯抽搐了一下,眼尖的幾位堂主又是往後一小步,額角的冷汗止不住地往外冒。
“額……妹子,你也看了老半天了,真瞧不出什麼就算了吧。”毫無疑問,在眾多堂主之中,霍華與涼瀾最為熟稔,今天這吃力不討好的活自然落到了他的頭上。
別說,涼瀾還真給面子,才聽到霍華的話便抬起頭,賞了他一個大大的笑臉,順帶還招招手,示意他過去身邊。霍華本就心思簡單,見涼瀾這麼待見他,心裡湧上了不怎麼厚道的優越感,渾身輕飄飄,邁開的步子都顯得雄赳赳氣昂昂。殊不知,一雙目光已經將他上上下下活剮了千萬刀,就差來個最後一擊了。
在強大的八卦網支援下,昨日霍華撇下涼瀾獨自逃跑的事早就在教中傳開,幾位知道內情的堂主無不對霍華表示了最深切的同情。看看現在意氣風發的背影,過陣子指不定被髮配到哪個鳥不拉屎的偏僻地方呢。
除了同情這整日不修邊幅的大個子,眾人心裡還有另一個想法: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果然是不錯的。以後看到水藍還是繞著點走,省得像霍華這樣哪天踩了老虎尾巴,而且還恰恰是隻母老虎的尾巴而不自知就太過淒涼了。
“來,霍大哥,你看看這人的脖頸處。”說著,也不等霍華有所反應,涼瀾便一把將他拉到身前。
“涼兒,有什麼發現怎麼不叫我也看看?”北堂爵終於按耐不住,擠開大塊頭的霍華,然後完全勝利者姿態蹲到涼瀾身邊。這倒是讓涼瀾有些哭笑不得了,什麼時候有冷麵閻羅之稱的北堂大教主也有了這般孩童的行為?
“吶,你看。”涼瀾指指屍體頸間。
“這是?”北堂爵似乎頭一次發現,頓時眼睛一亮。
“啥?有什麼?”霍華雖然被擠兌到一邊,可好奇心絲毫未減,反倒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北堂爵可記恨著方才的事呢,冷眼一掃,霍大塊頭立刻噤聲,順帶乖乖地退到三步開外,頭都不敢抬一下,那樣子活像被主人訓話的大隻古代牧羊犬。見狀,涼瀾不禁暗想,爵以前是不是秦始皇一般的人物呢?否則,怎麼天蜀教裡各個都對他畢恭畢敬,絲毫不敢越雷池一步?大概是感受到了涼瀾的打量,北堂爵回過頭,黑臉在一瞬間綻開笑容,怕是用花枝亂顫來形容都不為過。
“涼兒,你看什麼呢?”
涼瀾這才驚覺自己打量北堂爵的目光太過露骨,忙收回視線。可疑的紅暈卻不受控制地爬上面頰,叫她好生羞怯。
“沒……沒什麼。叫幾位堂主都過來看看吧,這就是他的死因了。”
“不就是一個蚊子叮的小點嗎?有什麼奇怪的。”胡三仔細看了看探子屍身上毛孔大小的紅點,不明所以地問道。
那探子脖頸正中細微可見一極小的紅點,如若不湊近了仔細辨認的確不易發現。從表面來看,這一點殷紅和蚊蟲叮咬所得的血點極為相似,除了位置稍顯獨特外,還真的看不出有哪裡不妥的。
“我當年曾聽師傅提起過,江湖上有這麼一門功夫,”涼瀾頓了頓,確定眾人都將注意擊中在自己身上後繼續道,“此門功夫可以將水滴急速凝結成冰針,以內力催動射出,變成極為詭異的暗器。”
“你的意思是他是因為一根冰針而死的?”胡三面露疑色。雖說冰針堅硬,能做暗器使用不假,可這傷口極細,如果真是冰針所為,那既要讓針沒入探子喉中又令針不在半途折斷,那必須有極為深厚的內力為支撐,放眼當今武林,有如此功力的屈指可數。而且,看屍體脖子上的傷口,只有前頸處有一點殷紅,也就是說使用冰針之人已經可以很好地控制內息,完全做到了收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