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又流出兩行熱淚。
王夫人聞言,面色卻生動了些,哭笑不得道:“你這想的也太遠了些吧?寶丫頭今兒才……今年才十六吧?
那也還要幾年功夫,又不是國朝初年那一會兒了。
如今正室太太成婚,哪個不是二十歲上下才成親的?
也只有奴幾輩的妾,才會早早的納進門兒,不過圖個顏色鮮嫩罷了……
你盡放心就是,等過幾年,即使寶丫頭出閣了,蟠哥兒也該知道收心了。
到時候再給他娶一門好親事,有了兒女,就更沒有再頑劣的道理。
我道是什麼事……就因為這?”
薛姨媽搖頭笑著:“你是沒攤上,攤上了,不定比我怎麼難過呢。”
王夫人聞言一怔,眼中也閃過一抹黯淡。似是被薛姨媽傳染了,也嘆息了聲,道:“你在這也住了些日子了。難不成還看不透我的境地,哪裡比你強半分?卻比你還……”
薛姨媽見狀,連忙賠笑道:“瞧姐姐說的,大姑娘如今都成貴妃了,那般尊貴。寶玉又是如寶似玉,聽話知禮,從不在外面渾耍。長的也惹人疼愛,你還有什麼不好的?
也就是你自己和自己過不去,非要和那……”
“行了行了。說不兩句又開始唸咒,我的頭哪裡經得起你這般念?”
王夫人沒好氣的打斷後,又溫和點道:“你也不要多想那麼多,不到眼前誰又能知道以後怎樣?
那個孽障之前何曾不是躥上跳下的壞心眼子。整個一個下。流胚子。只我不願理會。
誰能想到,一轉眼,竟成了氣候……
蟠兒再不濟,也比那個孽障當年強百倍,你盡放心就是。”
薛姨媽搖頭,道:“我倒不是太擔心蟠兒,正如姐姐說的,他是個爺們兒。又能吃的了什麼虧?就是貪玩些,也不過多花點銀子罷了……
我最放心不下的。其實是寶丫頭啊!”
王夫人聞言一怔,不解道:“寶丫頭這麼好的姑娘,又穩重又大方,人又長的那般好,還用你擔心?”
薛姨媽苦惱道:“姐姐,這女人再強,有什麼用?寶丫頭再強,難不成還能強過姐姐你當年去?
你在她這個年紀,已經是王家府上管內宅事的管家姑娘了,她現在又能做什麼?”
王夫人聞言一怔,目光漸漸茫然起來。
是啊,女人再強又能做甚?
她當年在王家,卻不比王熙鳳還會來事?
可是……
嫁到了賈家,還不是得從小媳婦做起。
上頭有一個厲害的婆婆不說,更有一個……古靈精怪不知禮的小姑子。
她又能得罪的起哪個?
被小姑子幾番捉弄,她不過略施手段,想要告誡她一番,卻惹的老太太勃然大怒,差點就寫下一紙休書,將她休回王家……
她再能幹,又能如何呢?
孃家王家要指望她交好賈家,她兄長指望她能在賈政跟前吹枕頭風。
嫁一個王家女還不滿足,巴巴的又將一個嫡女嫁了進來。
一個個都指望著她們在賈家內宅裡能巴結好老太太,好給他們方便……
唉!
再強的女兒家,又能做甚?
王夫人面露哀色,長長的嘆息了聲。
“姐姐,姐姐……”
薛姨媽見王夫人陷入了沉思,就在一旁等著,等了好一會兒後,聽她吐出一口氣,便喚了兩聲。
王夫人的眼神回過神後,看著薛姨媽道:“你是在擔心……”
薛姨媽看了看王夫人,而後點頭嘆息道:“薛家雖然家業還在,可是蟠兒什麼樣姐姐你也知道,薛家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