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子身形一矮,就從她鞭梢下鑽了過去——可是金絲軟鞭方向一變,竟直奔他臂彎中的女子而去!
漢子攬住那女子著地滾開,順勢撿了地上一條折裂的桌腿做武器!
水不漪冷哼一聲,卻不再攻那漢子,軟鞭如影隨形,而是全部往他臂彎中那女子身上招呼過去!
漢子揮動手中桌腿,與她鬥了個旗鼓相當!
“阿吉阿祥,你們守住門口,阿美阿麗,你們守住窗戶,別讓他伺機逃走!阿嫻阿靜,殺了這個啞巴女人!”水不漪一鞭緊似一鞭,招招不離那女子周身要害,一邊吩咐自己屬下,“阿如,你去街心放三顆‘紫炫令’!”
聽到“紫炫令”,那漢子怒道:“你們這些紫微教的妖孽,還真是不要臉得緊呢!”——原來,這“紫炫令”可是紫微教護法之間聯絡或救急時專用的,由此看來,應該還有紫微教的護法就在左近,水不漪這是要搬救兵了!一個水不漪已然不易對付,倘若她再搬來一個比她更厲害的,那自己的處境可就兇險得很了!
那些女子一個個領命而去,水不漪和阿嫻阿靜的攻勢越來越凌厲,而且全都衝著他臂彎中的女子!
漢子武功雖然出眾,可是他右臂攬著那女子,只有左手執著半截桌腿對付三個人——這就好像一個人同別人打架時,右手拼命護著一件又沉重又易碎的東西,他左手再厲害,那也難免打了折扣!
等店裡的桌椅差不多快被全部打壞了的時候,那漢子也已累得大汗淋漓,可他始終勉力支撐,不肯讓人家傷著他懷裡的女子一絲一毫——至於他自己,卻難免多處掛彩,雖說沒有什麼重傷,可也已是渾身浴血!
終於,為了不使懷中女子被阿嫻斜刺來的一劍傷著,他側身一閃,不料正好退到門邊,於是門旁守著的阿吉趁機揮出一刀,正砍在他背上!若非他閃躲得快,只怕已被劈成了兩半,可饒是如此,這一刀也已在他背上劃出一道長逾一尺、深約寸許的傷痕,頓時鮮血淋漓!
漢子吸一口氣,腳下遲緩一下,就已被水不漪的金絲軟鞭捲住了腳踝,拽倒在地上!
阿嫻長劍一橫,立即就架在了他頸中,而阿靜的劍尖亦抵在了他懷中女子的心口!
漢子嘆一口氣,眼睜睜看著水不漪打個手勢,阿美和阿麗便從他臂彎中拽走了那黑瘦的女子。
水不漪走到那女子身前,看著那女子驚恐的眼睛微微一笑,伸手去她耳邊摸了一把,笑容便僵在了臉上,只聽她“咦”了一聲,然後道:“怎麼會是這樣?”
那漢子大聲道:“妖女,俺家娘子不會武功,膽子又小,再說也不曾得罪於你,你有甚事衝俺來就是了!”
“謝輕塵,你不要再裝模作樣了!你這易容術還當真了得,居然天衣無縫!”水不漪皺眉道。
“謝輕塵?誰是謝輕塵?”那漢子愕然道,“俺叫郭槐樹,不叫謝輕塵!”
“郭槐樹?”水不漪一怔,不由把臉轉向了柳青茶,“茶兒,你看——”
柳青茶勉強撐著過來,仔細看了看那漢子的耳邊頸中,然後向水不漪搖搖頭道:“水護法,咱們可能果真弄錯了——這傢伙,似乎真的不是謝輕塵!”
水不漪一臉失望地“哦”了一聲,轉臉又看了那郭槐樹一眼,終於冷冷地道:“不過這傢伙也夠可惡,害咱們費了這麼多功夫!”
說完,她便對阿嫻做了一個手勢。
“喂,你這是要做甚咧!你——”郭槐樹瞪大了眼睛叫道,就看見阿嫻會意地點一點頭,手中微一用力,長劍便往他頸中抹了下去!
“啊——”
“錚——”
伴著一聲驚慌淒厲的慘叫,一串悠長的琴音驀然飄落樓梯,撞進每個人的耳中心間。
水不漪只覺得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