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黎陽沒意識到趙驍毅趕他走的真正原因,只當他是怕自己睡不好,於是道:「沒關係,我明天白天還能睡呢,多陪你一會兒吧。」
「不是,我的意思是,」趙驍毅覺得難以啟齒,聲音便如同含在口中一般含糊不清:「你在這裡,我就只顧著看你了」
夏黎陽一怔,就聽趙驍毅道:「我怕我忍不住」
忍不住做什麼呢?答案顯而易見,夏黎陽臉猛得紅了,但他又想,作為一個男人怎麼能因這種問題而不好意思呢?
於是他挑了挑眉,作死地答道:「看本書都想那種事,你也不怕腎虛,不然下次我在上面?」
趙驍毅不知想到了什麼,目光飄忽得很:「若是你願意,自然無甚不可,不過現在你還是先去睡罷。」趙驍毅無奈地發現自己引以為傲的自制力難以用到某些事上面,再繼續下去,他真的要忍不住了。
夏黎陽也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太過撩撥某人,所以說完這句話就去休息了,趙驍毅這才鬆了一口氣,重新拿起紙張認真看,但許久之後才再度專注起來。
而夏黎陽以為自己調戲了趙驍毅,在床上躺了一會兒,方察覺出不對勁來:趙驍毅心裡想的那個「上面」是哪個上面。
自然是吃臍橙,趙驍毅就是因為想到了這個,才許久不能專注看那些兵法,心思全在那種事上面。
日子尋常過,夏黎陽本來擔心自己會不習慣這樣的生活,真經歷了,才覺得也不錯,趙老夫人懂得尊重人,對他既不因金蛟君的身份過分尊崇,也不因他在鄉下長大而看不起,反而很喜歡他,待他如親兒子一般。
夏黎陽前世是孤兒,最受不得這樣的溫柔,很快就跟趙老夫人親暱了起來,兩人關係不錯。
趙驍毅去練兵,趙老將軍也得一起去,老將軍身上留下的暗傷挺重,不適合再上戰場,但練兵的能力還是有的,而且他在將士們心裡,威望還是不小的。
按理說夏黎陽除了趙驍毅要出征這事之外,應該沒什麼煩心的了,可是他總惦記著司煜瞞著他的東西,就忍不住多關注先鳳君。
他出嫁之後,先鳳君仍常宣他入宮,如天底下任何一個爹爹一般對他噓寒問暖,怕他被欺負,夏黎陽左看又瞧,也沒發現先鳳君有什麼心虛的意思。
那麼,先鳳君到底做了什麼事呢?
直到某次跟司燁聊天,司燁提起牛草兒:「我本來想折騰一下他們,給你報仇的,誰承想他們已經離開皇城了。」
夏黎陽眉心頓時一跳:那對父子在牛家村可沒什麼親戚,又實在討人厭,他們來大概就是投奔皇城的親戚來了,怎麼會那麼輕易地離開?
或者說,以先鳳君的性格,怎麼會放他們離開?
縱然先鳳君對他再好,夏黎陽也不得不說,先鳳君是個狠得下心的人,他對自己都那麼狠,怎麼會對別人留情?
司煜肯定不會告訴他實情,也不能讓司燁去查,趙驍毅的人不方便用來查探這件事,竹九的人更不能用在這地方。
可是夏黎陽思來想去,還是不願意放棄知道真相的機會,他遲疑片刻,決定僱人去查——皇城裡確實有專門做這樣事的人。
他喬裝了一番,只說自己是那兩人的親戚,說牛草兒跟楊樹回老家去了,問他們究竟有沒有回去。
他想查的只是牛草兒的安危,沒想到,竟得到個無論如何都難以接受的訊息:
那兩人急匆匆離開皇城之後就不知所蹤了,至於牛家村,我們剛好知道些訊息,那村子前段時間燃著了天火,整村人無一生還。
無一生還夏黎陽失魂落魄地回到趙府,想起隔壁叔爺牛田和他的夫郎楊葉兒,他離開牛家村的時候,楊葉兒依依不捨地拉著他的手讓他路上小心,還拿了二十個雞蛋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