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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突:一個道德的人處於無道德的環境之中的衝突。這種衝突可能由英雄和反派之間、人和環境之間、個體與集體之間或者意圖和慾望之間的鬥爭來表現。任何一種情況下,都必須做出正確的決定,都必須靠決心、智慧、機智,有時還有力量來支撐這個決定。吉姆?基特塞斯在《地平線以西:從約翰?福特到克林特?伊斯特伍德的西部片執導》一書中提出,伯蒂徹作品中的英雄和反派互相作為映象呈現,他們之間的道德鬥爭主要是心理層面上的:真正的個人主義對抗自戀主義。而彼得?沃倫則在《新左派評論》(NewLeftReview,第32期)中指出,這種衝突主要是環境上的:個人被困在一個敵對的、要求你服從的環境之中。與基特塞斯相反,彼得?康拉德(PeterCoonradt)在一篇較簡略的文章(《電影》,IV…4)中提出,那鬥爭在道德上是不模糊的:一個正直的人處於道德

真空之中。所有這些都是站得住腳的電影批評,都是好的電影批評。我對這種伯蒂徹作品的人物生平式—心理分析式電影批評的抱怨並非針對其準確性:從個性入手的方法,經常都是完全準確的。薩里斯每次對某位導演進行精神分析式批評時,他都能熟練地將他的個性從次要部分中給提煉出來。而基特塞斯對於伯蒂徹的研究

都是特別敏銳和基於文字的。

我的抱怨其實是針對其充足性的:以人物生平式分析和精神分析作為基礎的作者論,對於評定伯蒂徹的電影來說,是否是一種夠用了的評論工具?一件藝術品最具持久力的品質,往往並非來自其創作者的個性,無論多少的作者論分析,都沒法將這些品質揭示出來。相反,個性中的個人特色反映在藝術品中,可能會是最瞬息無常的東西。我並不懷疑伯蒂徹的個性在他的作品中顯得很明顯,但我懷疑的是,對這種個性進行心理分析,無論是多麼徹

底的分析,都不能揭示出其真正價值的奧秘所在。

伯蒂徹的聲望一直都在增長,而且還會繼續下去,我相信,假以時日,美國影評人會認識到,他是這個國家最優秀的導演之一,超過如今這些已經享有美譽的導演:馮?斯登堡(VonStern-berg)、希區柯克、劉別謙或者霍克斯。他的作品確實擁有某種“持久”的品質,但要想完全地欣賞和評定它們,必須要用上另一套

批評原則。

基特塞斯、沃倫和康拉德討論的伯蒂徹電影中的核心衝突,不僅發生在個人層面之上,也發生在一個更基本、更原型的層面上。他影片中的相反力量不僅是屬於這個世界的———無論是心理上的或是環境上的———也是屬於另一個世界的:用榮格的術語來說,那種自主的力量將它自己強加於人的良知之上。所有的藝術,多少都是原型的(正如我覺得所有的藝術多少都是馬克思主義的一樣),但在伯蒂徹的電影中,這些原型是明顯的和功能性的。雖

然他作品中的人物也都帶著個人主義那令人熟悉的偽裝,但在危機時刻,他們不是作為個人,而是作為原型存在的。

正是這種原型品質,將伯蒂徹的作品放到了作者論電影批評的專門區域之外,令它們更多地處於原始和原型藝術的王國之中。正如威爾海姆?沃林格(WilhelmWorringer)所描述的,原始藝術家是一個“因為人生而困惑和警覺的人,他在直覺地創造絕對價值的那種明顯的隨意中,尋找一個避難所”。在現代原型藝術中,原型變得越來越不絕對,儘管它仍舊缺少人性成分,儘管它仍舊是圖騰的。榮格的現代原型可能是種分身(既有阿尼瑪[anima]也有阿尼姆斯[animus]),在他們的原型畫面中傳遞出一種道德的模糊。但所有的原型藝術,無論是原始的還是現代的,按威爾伯?斯科特(WilburScott)的說法,都反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