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學姐走到顧楠面前停了下來，朝其餘三人笑笑。

陸鹿有些為難的看著顧楠，顧楠見學姐有話要說，就將自己手裡提的購物袋遞給他，讓他先上去。

三人走後，何學姐想換個地方說話，但顧楠覺得不太合適，畢竟他有女朋友了。

何學姐見他不願意也沒堅持，她看著顧楠，說起自己下午看到的那條說說，「你們室友說你脫單了？」

顧楠大大方方的承認。

何學姐的心抽疼了一下，垂著眼看他的腳尖，「是誰？」

她頓了頓，聲音艱難的問道：「是，是她嗎？」

顧楠倒是一愣，疑惑的看著學姐，除了室友他還沒跟別人說過他談戀愛了，學姐是怎麼知道對方是誰的？

何學姐看到他的表情，扯著嘴角苦笑，「上次期末在ktv聚餐，你回去後下雪了，我給你發了訊息問你到家了嗎，然後是她回復我說你睡著了。」

何學姐覺得嘴裡發苦，「她給我回的訊息都很簡短利落，」但就那麼簡短的幾個字，都能讓人看出兩人關係的親暱，「我問她是誰，她沒說。」

顧楠眨巴眼睛，掏出手機，「你給我發過訊息？」

點開微信才想起來自己換了手機，重新下載的軟體，之前的聊天記錄都沒了。

何學姐見他不信，就把自己的手機掏了出來，點開聊天介面遞給他。

兩人話聊的的確不多，顧楠的注意力不在何學姐給他發的照片上，而是這幾句話上：

——「你是他姐姐嗎？」

——「不是。」

——「你是他家人嗎？」

然後蘇絡沒有回覆她。

顧楠捏著手機，心想那時候的蘇絡肯定是故意沒說話。

蘇絡明明和學姐聊過天，碰過他手機，可這些事她在他醒後都沒說過，只是跟他說他睡得太熟，手機掉下來摔壞了。

手機既然沒蘇絡碰過，又怎麼可能會再被他拿掉摔壞。

她肯定看見他的屏保了……

顧楠一時間不知道心裡什麼感受，有點尷尬，彷彿自己心底陰暗變態那一面的隱私被她看到了，又有點酸熱隱隱揪疼，她怎麼能那麼好，好到怕他看到訊息後想到這些會覺得難堪，就把手機摔壞了。

還騙他說是他自己睡熟沒拿住，把手機摔壞了，然後第二天給他買了新的。

顧楠抿著嘴唇，眼眶發熱，突然好想給蘇絡打電話，聽她帶著鼻音的低笑聲，問他是不是又想她了，聽她逼著可愛對著電話跟他說話。

何學姐見顧楠神色不對，一時間有些無措，「你……」

「我沒事，」顧楠忍下喉嚨裡的哽咽，眨巴眼睛將手機還給何學姐，「我那天睡醒忘了給你回訊息，後來手機壞了，就沒了聊天記錄。」

何學姐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滋味，吶吶的哦了一聲。

她還以為，還以為是那人偷偷用了顧楠的手機沒告訴他，他今天才知道訊息的事情呢，原來，原來他只是把自己忘了，忘了回復她訊息。

何學姐覺得今天來之前所有想說的話，都可以和兩個月前沒能說出口的告白一起埋在肚子裡，靜靜地讓時間把它消化腐爛掉了。

「那，那祝你們幸福。」何學姐扯出苦澀的笑，連那人是不是他女朋友都問不出來了，何必再知道呢，反正她沒機會了。

何學姐走後，顧楠沒有上樓回寢室，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他站在花壇沒人的一角，掏出手機給那人打了個電話。

「餵？」

透過電波從手機話筒裡傳到他耳朵裡的，是她一貫溫柔的聲音。

顧楠手捏緊手機抽了抽鼻子，莫名覺得好想她，想的骨頭疼，想的剛褪掉「草莓」沒兩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