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的桌子是顧楠來了之後第一次沒在飯後立馬收拾，基本沒動過幾口的菜被人冷落在原地，還沒等它們自怨自艾，蘇可愛就前爪攀著桌面頭伸了過來。

蘇可愛嫌棄桌子太高，輕輕一躍就跳上蘇絡空著的椅子，盡情享受美味，耷拉的兩隻耳朵抿著，絲毫不聞臥室裡奇怪的哼吟聲。

那聲音斷斷續續直到半夜才停下來，蘇可愛自知替「舅舅」用舌頭「刷盤子」這事不對，怕捱打也沒敢去臥室，就趴在落地窗前，看遠處凌晨時綻放的煙花。

各種煙花奼紫千紅，形狀各異，在黑夜中綻放出它的絢麗，極其漂亮的一場煙花盛宴全被臥室裡拉上的窗簾遮擋住。

顧楠覺得自己一晚上腦袋裡已經放過了好幾場煙花，現在滿是水汽的眼睛裡能看到的只有蘇絡的臉。

顧楠覺得這個時間央視春晚正唱的一首歌最能表達他的心情，那就是難忘今宵。

哪怕蘇絡是酒後亂性，也值了。

第21章 我喜歡你

顧楠早上醒的時候只覺得全身痠疼，每一節骨頭都像是被車碾過，每一處的骨頭縫都透著酸。

少年人初縱慾，貪歡過度，總有些吃不消。

昨晚的事情是怎麼開的頭他已經記不起來，但其中細節卻在醒來後不由自主的湧上腦海，蘇絡的溫柔，蘇絡的耐心，蘇絡覆上來時的體溫……

顧楠還沒出被窩呢，臉上的紅暈又攀了上來。

他紅著臉手往身側一摸，卻是空的。

顧楠心一沉，還沒來得及難受，蘇絡的聲音就透過被子傳了進來，「醒了？」

顧楠一愣，伸手把被子掀開，頭從裡面鑽出來。

怕他醒來覺得刺眼，蘇絡窗簾都沒拉。

「新年快樂，」顧楠的情緒哪裡逃得過蘇絡的眼睛，她笑著俯身，抬手撥開他額前碎發，在他泛起濕意的眼睛上吻了一下，「楠楠，新年快樂。」

顧楠見蘇絡這個表現不像是酒後亂性清醒後的反應，嘴唇動了動，突然覺得喉嚨有些哽咽。

他從床上爬起來，咬著嘴唇抬手一把摟住蘇絡的脖子，臉埋在她的脖頸裡。

領子處傳來濕潤的感覺，倒是讓蘇絡一愣，抬手像給貓順毛一樣輕撫他光滑的脊背，低頭問，「怎麼哭了，是怕我今天醒來不認昨晚的事了？」

顧楠沒吭聲，只是摟著她脖子的手收緊了。

蘇絡張嘴抿他耳廓，顧楠呼吸一顫，身子抖了個激靈，無意識的嗯了一聲，引得她低笑。

「楠楠，你十九歲，正是年輕容易衝動的時候，但我二十八歲，早已過了這個年齡，」蘇絡扯過被子裹住顧楠的後背，聲音溫柔，「我清楚的知道我昨天睡的是誰，今早抱的又是誰。」

她這類似表白的話，聽的顧楠臉紅，喜歡了那麼多年的心頓時晃晃悠悠的飄了上來。

顧楠摟著蘇絡的脖子，臉埋在她肩上的毛衣裡，甕聲甕氣的說：「蘇絡，我喜歡你。」

「我喜歡你。」

顧楠心跳的飛快，整個人從臉到脖子，紅的像是被蒸熟的小龍蝦。

蘇絡帶著笑嗯了一聲，也不問他有多喜歡，只是伸手從枕頭下面摸出早已準備好的紅包，「好幾年沒回老宅了，今天這紅包不是發給小輩，而是發給你。」

顧楠坐在床上，昂頭雙手接過紅包，全然忘記裹在身上的被子。

他扯了扯嘴角，一低頭就嘗到溫熱的眼淚，「都好久沒人給我發過壓歲錢了。」

顧楠還記得小時候收到的壓歲錢，是院長發的，一個小朋友一枚硬幣，就這都能讓他高興許久，覺得收到的那一塊錢數額無比的大，大到彷彿能買下整個世界。

蘇絡低頭就能看到顧楠身上自己昨晚留下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