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來細碎的風聲,令人沸騰的異樣脈動,茫茫間,有一股詭譎的氣息,天空中泛起光霧,他們象兩顆追逐的塵埃。
“你跑,我看你能跑到天邊去!”任逸非發狠的狷狂,他的聲音充滿了傲慢與勢在必得的陰韻。“你動用手段讓我感到異樣,引我重回宣城;你害怕我趕不到叢林,你製造車禍,堵截阿風;你在大廳,運用銀針,讓他再逃死劫,你怕他死,怕他傷,你…”任逸非的聲音,一聲比一聲大;一聲比一聲狂怒“柳葶,你給我站住!”令人膽寒的殺氣,切斷樹梢上的新芽。
白色的身影揮出手臂,指頭拈住飄落的新芽。“任逸非,好久不見”清越的聲音非常的悅耳。
無比熟悉的聲音, 一種無名的感覺狂然的湧入,“果然是你”任逸非從牙縫裡吐出這句話,只這一句,就已足夠。悄然的靜默;任逸非專注的凝視著眼前的身影;萬籟寂靜;風拂動;柳葶回首;盈盈波光輕輕的對上了他,月色清淡,一圈圈清冽的柔光從她的身上一層一層的散發開來,她靜立在竹林下,白玉般晶瑩的面頰與前額,宛如一泓清澈的湖水。
腦海裡劃出一道深痕,尖銳的震響象是慧星隕落大地,一瞬間的眩暈。
“以前你還是妖,現在可成了魔” 任逸非的話說得又狠又快,骨骼裡迸射出的冷氣,讓周圍的竹葉瑟瑟飄搖完全的失態和失常。
柳葶伸手;徑直蓋住他了的雙眼,一片黑暗,她近在他咫尺卻又遠隔著天涯,耳畔是她疏遠如星辰的淡漠話語:“一念為佛,一念為魔,黃土青山 紅顏白骨。”
“你!” 任逸非難以置信,“你居然和我打佛偈?”他森冷的輕喃,“你還敢和我打佛偈!”他的冷靜優雅化成了碎片,他如海嘯,十指扣住了柳葶的肩膀,骨頭在他的指尖下格格作響,他要把她捏碎。
柳葶看著他,眼睛裡剝離出複雜的情緒“任逸非,我一直視你為友!”
任逸非的下頜緊繃得微微顫抖,眼神如火焚,柳葶靜靜的定立,仿如一尊石化了的冰雕。任逸非鬆開手,眼簾輕斂之際;一笑,眉宇輪廓恢復了狂慢,眼神如萬里蒼穹,深不可測,高不可攀,他是黑暗中掌控一切的帝王“有你這樣的朋友哪還需要敵人來磨礪意志!” 他冷冷的一撇嘴,說不出的輕蔑和嘲諷。
冰已經很薄了,踩在上面的不過是一點冰屑而已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任逸非淡淡的眼神一凜;帶給人絕大的重壓; “一切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局;在阿風遇見你的那一刻起;一環連著一環的圈套就已經開啟。”這不是質問;這是陳述。
“對。”柳葶毫不閃避。
“江家和你有血海深仇;可是阿風和這件事有什麼糾葛;說到底他都是局外人。”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他和江家是世交;而我查過他的底細;卻始終摸不透他的深淺;我不想冒險;這場戰役;我不可以輸!”
“你使用催眠術;其目的是為了引起他高度的重視;但是你不怕他的記憶真的消失;一切前功盡棄?”
“對非常之人只能用非常手段;否則他豈會用全副的心神來關注我;迷和神秘往往具有絕佳的魔力!況且催眠術也是個試探;如果他的記憶真的消失;那他也就不足以為懼了!”
任逸非面無表情;靜靜的聽著“逃跑也是吸引的另一手段?龍叔其實是這局中的一幕場景?使戲更逼真的推波助瀾!”
“那是一個意外; 龍叔什麼都不知道。”任逸非的眸子裡倒映出柳葶自嘲的表情; “我沒有料到他會用那麼激烈的手段,讓我在最不堪的場合下見到了江家的人,我更沒有料到他會去還原我母親的屍骨,讓我準備的下一個能讓他能查到的身份,成為了一張廢紙,計劃已經背離!去畢城的目的是為了通知溫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