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上有一個淺淺的腳印,在那泥土面前比劃了一下,腳印不大,約摸就手掌那麼長,看起來很是小巧,應當是個女子,個子不會太高。
想著,她冷笑了一聲,看來,並不是所有人都如張嬤嬤那般能藏,至少這個再次對她出手的人不是,那個膽敢推楚呈落水的人也不是。
今日發生的一切太快,反而叫楚雲棠放心了不少,這些人動手如此急切,足以說明他們心裡慌了,而人一旦慌了,必然不如先前藏的那麼深,要要找出來,可容易不少。
畢竟除了自己原本知道的,這將軍府裡到底還藏著多少釘子,她是不知道的。
白日的事看似是朝著楚呈,實際卻是為了一箭雙鵰。
試想,本該在學堂上課的楚呈為何會出現在假山上?而巧的是為何又只有她及春枝兩人發現,那些在池塘周圍值守的下人又都去了哪裡?
若是她不曾救下楚呈,而又在楚呈出事之時去過池塘,那這裡頭的事情,只怕是說不清了。
李氏或許還會剋制一點,但是楚雲舒可不會,她只會怨,哪怕不怨,也定不會再跟她親近。
如此一來,李氏心中也會對她生出嫌隙。
她還想那人不會做出栽贓嫁禍的手段來留人把柄,如今看來,雖沒有直接栽贓,但只要讓李氏心中種下懷疑的種子,這將軍府的後院,便靜不下來。
這裡頭的門道,還真是不能深想。
楚雲棠冷笑了一聲,一腳踩在泥土上那個腳印上,新的腳印將舊的腳印完全蓋住。
故佈疑陣的東西,留著也是無用的。
想罷,便回了屋躺下接著歇息。
她早便知道這背後出手的人是誰,只是那人的身份太貴,不是她能輕易動得了的,但是她也不能任人宰割。
畢竟,棋子也有可能反客為主,到底誰是掌棋之人,端看誰的手段高些。
開啟的窗戶又悄無聲息的關上,那一股子藥味氣息便在室內旋轉游蕩,只是楚雲棠整個人背對著窗戶朝裡躺著,厚重的被子將她的臉完全掩了進去。
及至五更,外頭梆子篤篤篤的響,一整綿綿細雨便自天際垂了下來,絲絲涼意伴隨著雨絲墜下,將那明處的,暗處的痕跡一點一點的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