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樣?你這丫頭,要挺住,我們還要回去過平淡生活,還要重振青靈山的。”他聲音裡哀傷,還有灼熱的淚和著冰冷的雪花滾落在我脖頸間。
我最怕見到男人哭。想當初在上海,我夜裡驅邪回去,在淮海路遇見個搶我錢的傢伙,結果被我打得鼻青臉腫。他當即就聲淚俱下,最後反而變成了我安慰他,還給了他錢打車回去。從小,便覺男人與眼淚不沾邊,男人一哭,必定是傷心到極致的時刻。因有了這樣的認知,於是男人在我面前一哭,我便心軟得不行,也心痛得不行。此刻,是淨塵在哭,這向來雲淡風輕樣的男子哭了,那還了得。
於是我掙扎著想站起來,緩和一下氣氛,讓他不要擔心,卻是一絲力氣也沒有。便只得用力扯開眼睛,努力吐出幾個字:“淨塵,你……你吵得很,死了……都會被你吵活的。”
“曉蓮!你怎麼樣?”他的淚不斷滴落。
“還能怎樣?…痛。痛就一個字。”我咬著牙。
菜頭手忙腳亂地位我輸靈力。背部腰間有溫暖源源滾入體內。很是舒服。不一會兒。在溫暖地滋潤下。痛漸漸退卻。胸口地疼痛卻越發清晰。
我竭力咬著牙。雙手緊緊抓著菜頭地衣襟。示意他將我胸口地匕首拔掉。進行止血。
誰知菜頭咬著嘴唇死活不肯。頭搖得嘩嘩地。
“死不了地。來吧。”我咬牙虛弱地喊。覺得四周無比嚴寒。那些寒冷很是貪婪。倏然鑽入我地身體內。肆意橫行。將體內地溫暖全部吃掉。
“這匕首著實詭異。像是下了封印地。我不能冒險。”菜頭聲音悲。
我暗歎一聲。這匕首的詭異我定然也是知道的。普通匕首插入身體,即使再痛也總是有個中心點,自己是能清晰地感受到痛源,直到痛到全身麻木的。
而這匕首插入我胸口帶來的卻是全身毫無中心的全面疼痛,自己非但沒有感覺到痛源,卻也未曾因這痛有絲毫的麻木之感。一直都是非常清晰的疼痛,仿若萬蟻不斷啃噬著身體。
並且它一插入胸口,便源源不斷地吸走我全身的溫暖,給我帶來徹骨的寒。按說我身上也是穿得夠暖和,且也是道門中人,有靈力護體,就算中了刀也不至於有如此表現。
“菜頭,你他媽的,再不拔,我身體的溫度都要被吸光。”我的牙齒不住打顫,哆哆嗦嗦地說,感覺自己就快要凍成冰棒了,手腳都有些僵硬。
菜頭不住搖頭,更加瘋狂地往我身體裡輸溫暖的靈力,溫暖由腰間流進,卻又瞬間消失。
我自知菜頭的做法徒勞,思前想後,也想不出一絲的辦法。眼前卻不斷晃動著夏月凌,白衣勝雪,青絲輕搖,臉上笑意醇厚,真是溫暖如春的男子。
這感覺無比踏實。也許,也許他會有辦法。
雖然之前對他的冷漠和虛假有所腹誹,對他的不坦誠也萬分氣惱,對他利用我去弄結魂燈有所怨恨。但不可否認,在這生死存亡的時刻,我第一個想到的便是他,對他便有了一種莫名信任感。
我所厭惡的那種篤定的表情與笑意此刻倒仿若是暗夜裡的一絲光亮,讓我非常想見到他。仿若沒有什麼可以難倒他。呆在他身邊便是最安全的。
“師兄,徒勞的。那匕首,那匕首被下了咒,或者種過蠱。你,你拔了,給我止血,送我…我回夏月凌…身邊。”我掙扎著,努力讓我的意思表達清楚。
“夏月凌?在這關頭你還是想著他。”菜頭笑得有些淒涼,也沒有停下替我輸靈力。
我自知他不肯冒險為我抽去匕首,也不肯冒險離開水榭別院去找夏月凌來。便竭力抬起右手,趁他不注意果斷地握住匕首柄,奮力拔出。
異物離體,頓覺虛無。隨即,我看到血噴射而出,在空中劃了一道優美的弧線。那優美的弧線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