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菜在燈光下顯得比她剛剛盛出來的時候還好看——她仰頭看了看餐桌上方的燈,不出所料,也是baccarat……燈很簡潔,卻又美觀大方。
“你幹嘛對我家的燈這麼感興趣?”彭因坦問。
索鎖不響。
她好像沒聽清彭因坦問她什麼,只是自言自語似的說:“就是沒想到。”
“還不錯吧?燈的樣子不怎麼出眾,不過燈光的運用顯得這屋子也好、燈也好、氣氛更好。到晚上開了燈,舒服的讓人隨處一倒就能睡過去。”彭因坦微笑著說鉲。
“嗯。”索鎖多難得在明明聽出來彭因坦是得意地炫耀這是他的傑作的時候,沒有當頭給他一棒子。“所有的燈都是baccarat的吧?”
“嗯。”彭因坦答應。
“嗯……”索鎖這一聲更像嘆氣。
她也沒想到有一天自己又會在一個房子裡所有的燈都是baccarat的地方坐著……在她看來,那似乎已經是個遙不可及的影子,早就消失在黑暗當中了。
她放置在桌邊的手,指尖動了動,完全是不受控制的。
她忙攥了手……
門鈴響。
彭因坦看索鎖,說:“你去開門。”
索鎖瞪他,“這是你家。”
“我要吃肉。沒工夫去應門。”彭因坦說。
索鎖眉心皺起。
一碗紅燒肉快被他吃光了——他都不覺得膩嘛?又不是缺油水的苦哈哈的漢子,又不是賣苦力的爺們兒……
但彭因坦不動,門鈴又繼續響,她只好去開門。
來的是位白髮老伯。他看著索鎖,問小彭在不在。索鎖撒了個謊說彭因坦在廁所裡。老伯就塞給她一張粉紅色的紙,說:“仔細看看吧,學習一下。”
“謝謝。”索鎖接過來這張紙。鉛字印的整整齊齊的,是宣傳材料。她看著這位老伯,老伯也看著她,依舊笑眯眯的,“您還有其他事兒嘛?”
這位從氣質上就應該是退休老幹部的老伯,不知道是不是兼任樓長。
“沒有了。平時進出,記住隨手鎖好單元門哦。”老伯說。
“好。”索鎖說。
老伯看樣子還想跟她聊幾句,但見她木木的,也就走了。
索鎖進去,把宣傳材料放在彭因坦手邊。
“你跟外人說話都這範兒?”彭因坦問。死板,冷淡,沒有溫度。
索鎖看桌上的菜被彭因坦吃的,紅燒肉一碗吃了個底兒朝天,青菜沒怎麼動……真是個食肉動物。她想著,打量了一下彭因坦。他看起來,就是很結實的那種,只看露出的小臂,就知道他身上贅肉很少……於是她撇了下嘴,拿出隨身帶著的那張表格來,讓彭因坦簽字。
“這都還隨身帶著。”彭因坦一邊說,一邊簽了個字。瞥一眼她那本筆記本,看上面記的東西都密密麻麻的,真亂。
索鎖把紙疊好,就要走。
“明天幾點的飛機?晚上要吃飯嘛?”索鎖想起來,問。
“明天下午三點。直接從工地走,不過去了。”彭因坦說。
索鎖換好了鞋。
“對了,方便問一下嗎,你住的老房子,是……”彭因坦問。
索鎖面無表情地說:“不方便。”
她說完就走。
連再見都沒說。
不過她隨手關門時又聽見一聲小貓叫。
這回她聽清楚了,貓就在附近。
彭因坦看她要走不走的,正要問她怎麼了,她轉回身來,身子往旁邊一歪,指著廊上的一扇門,問:“貓?”
“對。”彭因坦擰了下門柄。小側門一開,開啟燈。索鎖回身走了兩步過來一看,這是間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