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氏默不作聲的跟在江氏身後,心裡卻急巴巴著的盼著趕緊去看錢氏的好戲。伍媽媽指派完畢;也快步趕了上來;主僕數人逶迤向人聲鼎沸的南院走去。
院中燈火通明,人影幢幢。冬雪晚晴領著一干膘肥體壯的婆子拿著棍棒舉著風燈火把像護衛一樣威風凜凜的守著李秋萌,一臉的同仇敵愾。
此時;李秋萌正站在場地中央;模樣著某領導南巡講話的樣子,用她那清亮的嗓音對著被捆得嚴嚴實實的一對男女進行著諄諄教誨:“錢玉琪,你怎麼那麼無恥呢?我知道二哥常年在外,你獨守空房不好受,但你也不能這樣啊。你將夏家的清名置於何地?我們夏家是一個歷史悠久的家族,共得了四塊貞潔牌坊,沒想到卻出了你這個□,唉,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你嗚嗚什麼,我猜你一定很想撞牆對不對?你先別撞,我把話說完。……我都替你臉紅。以後走出門,你別說你跟我是妯娌,我好歹是一個體麵人,同時也是一個脫離了宅鬥這種低階趣味的純粹的人。什麼?你不贊同我的說的話?我認為你是在妒忌,你終其一生也達不到我這樣的高度,要想敢上,唯有回爐重造。問題是人媽肯定造你,你再也回不去了……”
錢氏不但人被捆了,嘴也被堵了。她身邊的那個男人更是慘不忍睹。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錢氏的奶孃的兒子劉天良,同時也是她得用的管事。上次梅林捉姦之事,這個姓劉的沒少出力,但出事時,錢氏卻將他摘了出來。李秋萌這次正好一網打盡。
教誨完畢,李秋萌又來了一個總結陳詞:“這件事告訴我們什麼呢?我認為它首先申明我的立場:誰澆我一盆水,我就還他一鍋開水;誰想讓我沒面子,我就讓他裡子麵皮一塊沒。這件事還告訴我們,算計別人者終被人算計。一個人並不是不要臉就能天下無敵。”
李秋萌的話音一落,就聽見江氏冷聲接道:“三兒媳婦,你說得很好,接著說,我還沒聽夠呢!”
李秋萌假裝才看見江氏到來,笑吟吟地說道:“太太,您也來看熱鬧了,俗話說,來得早不如趕得巧。來來,您說兩句。”
江氏的目光如利劍一樣直朝李秋萌射來,全院一陣死寂。西楓院中除了冬雪晚晴坦然無懼外,一個個不由自主的低頭縮背恨不得立即變成隱形人,生怕江氏發作他們。
錢氏一見江氏,見是見了救星一樣,嘴裡嗚嗚叫個不停,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噼裡啪啦的直往下掉。平氏看她這樣,心中大感快意的同時又有一絲憐憫和同情。同時,她也暗暗下定決心,以後除非萬不得已,還是別得罪這個弟妹。
江氏掃了地上的錢氏和劉天良一眼,轉過臉繼續發作李秋萌:“我活了這些年,今兒才算長了見識。你們李家的家風真好啊!”
李秋萌恍若沒聽明白她話中的諷刺,淡然接道:“一般一般,太太過獎。其實這事,我也是受了太太的啟發才靈機一動、福至心靈想出這個主意的。”
江氏怒極反笑,一字一句的問道:“我倒想聽聽,三兒媳婦是怎麼受了我這個老太婆的啟發?”
“是這樣的。上次二嫂帶人去捉姦,這要放別人家肯定要嚴懲的。可是到了咱們家,太太卻是輕輕放過了。兒媳就想,也許夏家跟別家不一樣,大夥閒著沒事,你捉我的奸,我捉你的奸,禮尚往來,促進感情交流——”
“你——給我住嘴——”
江氏臉色鐵青,用顫抖的手指指著厲聲斥責:“李氏,你別以為我們夏家待你寬容,你就可以為所欲為。我不管你們以前怎樣,進了我夏家的門,就得守夏家的規矩。——你問問你大嫂,她孃家是什麼背景,看看她再看看你們!”平氏心中油然而生一絲自豪。
李秋萌一臉不快:“太太,咱就事論事,您何必進行出身攻擊呢?真要往上數十代,大家誰都不比誰高貴。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