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璀璨的煙火劃破靜謐黑夜,燃燒出幾息的明亮,之後再度歸為沉寂,寧祺藏好自己,等待結果。
莎莎,不過一盞茶的功夫,有人尋到這裡,四下張望著,帶著些警惕。暗夜裡看不清人臉,寧祺只能將人引近一些,遂弄出些動靜,那人果然被引過來,這回寧祺瞧清楚了,是白天那個脾氣暴躁的楊副將。
看清來人,寧祺從暗處走出來。
「誰!」楊副將警惕喝道。
「楊副將,是我。」這人既然能擔任鎮北軍中副將,想必武功了得,寧祺稍稍安心了些。
「欽公子?」楊副將有些意外,「方才那支煙花是你燃的?」
「嗯,我找到王爺了。」
楊副將一聽,激動上前抓住寧祺的肩,「真的?在哪,快告訴我在哪?」
寧祺乖巧點頭,心裡卻有些酸澀湧上來,這是哪門子的副將,可別是覬覦駱玄策的白眼狼吧。
「林子裡有不少殺手,方才我也是在賭,不知道誰會先過來,還好是楊副將,既如此,我們快些離開此地吧,王爺在對面。」
駱玄策再次醒來時,只看見灰色的帳篷頂,迷迷糊糊分不清夢裡夢外。
手裡握著一道溫暖柔嫩,駱玄策偏過頭就看見了將他拉回現實的人——寧祺抓著他的手,撐在榻邊睡了過去,眼底有幾分青黑,眉頭緊鎖,極不安穩。
稍稍一動,左腿部傳來鑽心的疼,看來不是夢,他還活著,眼前人真真切切就是寧祺。
寧祺睡眠淺,駱玄策稍微的動靜就吵醒了他,睜開眼正對上駱玄策泛著柔光的眸子,頓時心中一喜,張嘴想說些什麼,卻又慌忙止住了。他不想同眼前人說話,深怕自己忍不住說出狠話,但也絕對不能就這麼放過他。
敢對他用藥,意圖讓他昏睡,駱玄策在想什麼,寧祺都清楚,無非是等他醒過來時他已經處理好了一切,如此,他就不用擔心,但千算萬算,到底算漏了會有人突襲。
寧祺眼眶酸澀,疲憊侵襲,他已經一天一夜未曾休息了,想睡,又不敢,怕錯過駱玄策清醒。
昨夜,楊副將同人將駱玄策連夜送回了山上,當即就找了醫師來瞧,傷口泡在水裡許久,發了炎,起了高熱。駱玄策昏睡了一整天,寧祺寸步不離,在旁照顧了一整天,方才著實有些困,不知不覺就在榻邊睡著了。
兩人都不說話,彼此對視又淡淡挪開。
一個下定決心不理人,要給駱玄策一些教訓,一個自知有錯在先,也不敢開口說話。
觸及寧祺憔悴的臉,駱玄策異常自責內疚,但他並不後悔,人生在世,有些事情哪怕危險,也必須為之。
「寧祺,對不起。」
寧祺頹然坐在塌邊,並不理駱玄策,這個男人,不教訓永遠不會長記性,是不是下一次,他也會這般義無反顧就奔赴危險,留他一人為他擔驚受怕,為他發瘋?
太折磨了。
駱玄策沉默下來,他知道寧祺生氣了,那冷漠的樣子,彷彿又回到了此前敵對時的姿態。他看到了寧祺眼底的疲憊,他悄無聲息靠近,趁寧祺不注意點了穴。
被點了穴,寧祺驟然失力,輕輕癱軟下來,閉上了眼睛。
駱玄策連忙接住人,往上一提再輕輕一帶,就將人抱了滿懷,親親寧祺緊皺的眉眼,駱玄策將人放到了裡側。
如今寧祺需要好好睡一覺,不管多生氣,駱玄策更想要活蹦亂跳張牙舞爪找自己算帳的寧祺,也不要一個疲憊到隨時會暈倒且沉默無言的寧祺。
那樣的寧祺,讓人心疼。
營帳被拉開,進來的是楊副將和林穆,身後還跟了一位背著木箱的中年男子,是位大夫。
見駱玄策醒來,楊副將一臉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