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差得了令,轉身下去,不一會兒就把那盧英光從牢裡給帶了出來。
自打袁牧和慕流雲到了之後,王岫也沒有再對盧英光和芍藥用過刑,袁牧還叫人找了郎中去給他們看傷上藥,這會兒盧英光雖然還是一瘸一拐,得衙差架著才好走路,但是至少已經能打起精神來,臉色也恢復了一些。
被帶到堂前,他規規矩矩地伏在地上:“小民盧英光見過袁大人,見過慕大人,王大人!”
王岫對於盧英光把自己作為本縣的父母官,卻給放在了最後面顯然是不大高興的,但是慕流雲這個推官是提刑司的人,又比自己高半級,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說,盧英光這麼說也不算錯,他更加不敢當著袁牧的面表現出來,因而只好偷偷瞥盧英光一眼,沒有作聲。
“盧英光,本官問你,你與唐家大小姐唐婉心私定過終身,可有此事?”袁牧當著廖家和唐家兩位家主和夫人的面,直奔主題開口詢問盧英光。
一旁的唐員外和唐夫人都瞪著盧英光,恨不能過去抱住他的腦袋,替他搖一搖頭。
盧英光卻並沒有讓他們兩個如願,被袁牧問到頭上,立刻就點了頭:“回大人,確有此事!我與表妹婉心早已經是情投意合,只是苦於姨母和姨丈不肯成全罷了。”
“那我問你,你與唐婉心,可有做過什麼苟且之事?”袁牧又問。
坐在一旁的廖老爺和廖夫人臉色鐵青,咬牙咬得腮幫子都支稜起來了,唐員外和唐夫人則是憤怒裡面又夾雜著幾分狼狽,八成是對於盧英光能夠做出什麼樣的答覆也是心中沒底。
畢竟自家女兒能夠在出嫁當晚假扮做丫鬟從婆家逃出去,與人私奔,這樣出格的事情似乎都已經被坐實了,那在此之前她有沒有做過什麼荒唐事,唐員外夫婦也著實吃不準了。
盧英光一聽這話,連忙跪直身子,儘管之前被打板子的傷處還有些疼,但他還是高聲喊冤道:“大人!冤枉!小民冤枉啊!我與表妹兩情相悅,卻從未有過任何逾越的舉動!
小民雖說屢考不中,至今還未有功名在身,但是怎麼說也是飽讀聖賢之書的人,那種遭人唾棄,還有損害表妹名節的事情,我是萬萬不會去做的!
我對天發誓,我與表妹發乎情止乎禮,絕對沒有過越界的舉動!”
“之前沒有,但是你在與唐婉心約定逃婚私奔的那天晚上就未必了吧?”袁牧冷冷道。
“絕無此事!絕無此事!”盧英光急得一張臉都漲紅起來,“我雖與表妹約好見面地點,但是枯等了許久並未等到表妹前來,我又怎麼會做出那等苟且之事!大人,小民冤枉啊!”
“既然都敢揹著雙方高堂私定終身,約定成婚當天逃婚私奔,你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現在還滿口的仁義道德,你是打算騙誰?”袁牧聲調陡然升高,“來人吶!給我用刑,狠狠地打!若是不肯老實招供,便給忘死裡頭打!”
盧英光方才還漲紅的臉,因為袁牧的一聲令下,登時就慘白一片,他大聲喊冤,被兩邊的衙差直接按在了地上,作勢便準備要對他用刑了。
“大人!大人!小民冤枉!小民真的是冤枉的啊!”盧英光嚇得聲音都變了調,“我對天發誓,自己絕對沒有對錶妹做過任何冒犯的舉動,那天夜裡也根本沒有見到表妹,大人要對我用刑便用,可就是您打死我,我也不能認下自己沒有做過的事啊!”
“死也不認?”袁牧冷笑一聲,“既然這般負隅頑抗,不肯認罪,那邊直接打死吧!”
一聽說要直接打死,別說是和盧英光沾親帶故的唐家夫婦被嚇了一跳,就連一旁原本臉色鐵青的廖家也有些詫異,他們這樣自詡書香門第的人,哪裡見過這種要把人杖斃在當場的場面,一下子也有些慌了神,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應該勸阻還是不應該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