慣。江東方還沒跟著她的時候,六升的液氮罐她一個人搬來搬去,練就一身銅皮鐵骨。
她上樓的時候,還不忘轉過頭來對展開嫣然一笑。
“對了展部長,樓梯口的兩箱試管是易碎品,您搬的時候可千萬小心,別傷了手。”
什麼?他展開幾時說過要幫忙?
張鯤生脫下外套,挽起袖子:“展開,你這件阿曼尼可不便宜。要不然我幫你脫。”
展開氣得發抖,他九代單傳,嬌生慣養好多年,現在做苦力?
張鯤生帶的人和他一起當過兵,身手極其矯健,一個個拎著紙箱就敢從二樓往下跳,其他大件扛在肩上就跟玩似的,豈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可比。有人大聲叫好,還鼓掌。展開一臉鬱悶,氣喘吁吁地搬著紙箱自樓梯上下。
真是丟臉。
“展部長,要不歇歇?”
就連比他矮一個半頭的薛葵也彷彿參孫一般,丟下這麼一句就提著兩把凳子跳開——展開挫敗無比,只想撞牆。
“啊,那牆髒得很。展部長,您頭上落灰啦。”
不到半小時,全部家當順順利利搬上卡車。一干同事自然要隨車前往,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薛葵聽見有人大聲議論藥理所怎麼回事,家當都被清了?
“瞧瞧,瞧瞧,還有警示帶圍著,肯定是全部運回去協助調查。”
“刑事案件?殺人啦?”
“怎會,沒看見張鯤生警司嗎?專管民事案件,肯定是貪汙腐敗欺詐之類……”
薛葵心想,幸好魏主任在科技園那邊接應,否則非得被這抄家的陣勢給活活氣死,不,氣死之前還要先炒了她。真是好險好險。
第二回合,峰迴路轉,展開完勝,那叫一個得意地笑,得意地笑,笑得薛葵極不受用。
展開雖然累,但是暗爽,見薛葵東張西望,好似有點不知所措,就吆喝了一句。
“薛老師怎麼了?上不去?沒關係,我拉你一把——”
薛葵大聲回答,確保所有人都能聽見。
“不是,我看展部長帶沒帶封條。拿兩根啪啪往門上一貼,多威風。這搬家就算圓滿了。”
張鯤生忍住了,但他的部下沒忍住,噗哧噗哧都笑了;展開僵在原地,無聲吶喊——你先不仁我才不義,這怎麼倒過來成我欺負你?
薛葵暗歎,久未和許達交手,毒舌功力似乎不如當年。不過她一心一意只怨恨和她通電話的卓正揚,偏執地覺得今天的事情都是卓正揚一手策劃,擠兌展開實屬不對。於是默默跳上車去,此時雨突然又下了起來,一行人擠在大卡上,前有警車開道,後有警車壓陣,那叫一個愁雲慘霧,陰雨連連,警笛烏拉烏拉了一路,所有人都默默無語,高階知識分子最愛胡思亂想,一車的碩士以上文憑擁有者,只覺終點乃是刑場,十分憋屈,這一憋屈,就瞪著薛葵——畢竟這事兒她經手。
薛葵低下頭去,心想,這事兒大大地不妙哇,不止兵臨城下,還腹背受敵。不過越到絕境,她越有韌勁,抬臉衝大家一笑。
“大家生我的氣麼?應該的。這事兒我沒辦好。我不找藉口。”
都自我批評了,誰還能責備她?眾人轉念一想,這事兒本來就是魏主任做的不地道,怎能叫一個技術員出面去借車,卓開是什麼地位?廟小菩薩大,不能怪薛葵。
“那展部長是不是故意的?”
“不管有意沒意,以後千萬不能和他們打交道。”
“人家就是不想和你沾上邊兒才大鑼大鼓地鬧這麼一番呢。”
“唉,這下子連那些趕豬過海的技術員都不如了。”
“好了好了,打起精神來,想想待會見到魏主任該怎麼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