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還沉浸在驚懼裡,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虞氏卻偷偷一笑,行至徐姨娘身畔,裝出陰惻惻的表情:“方才,我彷彿看見言兒進來,在哪呢?”
徐姨娘猛然抬頭,手指哆哆嗦嗦地指向錦言所立的窗前,聲音寒徹:“就在那啊……”
虞氏擰起眉,做出疑惑的樣子:“我怎麼看不到啊?”
錦言配合著虞氏,轉過頭來,對徐姨娘陰森森地露齒一笑。
徐姨娘身上一軟,白眼一翻,又昏了過去。
錦言這才把臉上的妝抹了抹,行至明甫面前,行了個大禮:“父親,女兒讓父親擔心了。”
明甫的臉上有喜有悲,表情複雜極了,免了錦言的禮,無可奈何地問:“這是誰的餿主意?”
虞氏挑了挑眉,盈盈拜了下去:“妾身有罪。”
明甫氣得“唉”了一聲,說:“罷了。”扶著虞氏起身,轉頭看著地上的徐姨娘:“竟想不到……”說了一半,又說不下去了。
千嬌百媚的枕邊人,原來是如此蛇蠍心腸,也難怪明甫著急上火。
明甫摸了摸錦言溼淋淋的腦袋,感慨道:“回來便好,回來便好,為父這幾日,真是急壞了。”
虞氏含笑看著錦言,說:“還不去把衣裳換了,一會兒嚇著老太太。”
錦言答應了一聲,便抬起無辜的大眼睛看著父親,怯生問:“那徐姨娘……”這話,錦言明白,她問最好不過了,父親雖然對徐姨娘失望,可畢竟共枕這麼多年,感情在那兒的。母親這回為了她出頭整治徐姨娘,拆穿了徐姨娘的真面目,父親嘴上不說,心裡肯定也不舒服。
錦言就不一樣了,作為整件事的受害者,又是明甫骨肉連親的女兒,問如何處置徐姨娘,就不顯得小氣。
明甫又是一聲長嘆:“等她醒過來,為父必定給你一個交代。”
如此,錦言才甜甜一笑,行禮退下了。
看見熟悉的事物,才覺得家中一草一木皆是念想。回漪蘭居的路上,錦言心中良多感慨。丫鬟們都還不知她回來了呢,錦言笑笑,想到阿棠、皎兮還有流光她們,心裡軟乎乎的,趕緊加快了腳步。
一身溼噠噠地走進院子,正逢一個響雷乍起,一道閃電劈天而來。
皎兮端著茶盤正好經過,看見錦言一身狼狽站在院子中央。皎兮抬頭望了望天,又望了望錦言,手上的茶盤抖了抖:“小姐……你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嘛?”
“……”
沐浴過後,錦言盤腿坐在熟悉的床上,拿著幹巾子擦頭髮,丫鬟們都圍在一塊,嘰嘰喳喳地問起錦言半月來的經歷。
賣到青樓這種事兒,當然是不好啟齒,便告訴她們是被賣到酒樓裡做店小二了,聽得幾個丫鬟都抿起嘴來直笑。阿棠和皎兮是知道實情的,聽錦言手舞足蹈地講被拐見聞,真是又氣又笑。
到歇息的時辰,丫鬟們都散了,皎兮和阿棠才一左一右地盤問起來。
皎兮:“小姐,你被人佔便宜沒有?”
“呃……差一點,不過還好承煥哥哥來得及時。”
阿棠:“小姐,你捱過打沒有?”
“好幾次呢,有一回臉腫了好些天。”
皎兮和阿棠都一陣唏噓,阿棠嘟了嘟嘴:“這回,多虧了皎兮,知道小姐你隨身帶著那玉佩,不然,幾位公子也沒那麼快能找到小姐。”言語裡,微微地有了酸意。
皎兮很是大度,拉著阿棠的手,笑著說:“小姐也藏著不讓我知道來著,只不過我眼尖。”
阿棠臉微微一紅,知道皎兮的好意,便也笑著繞開話題:“那玉佩呢?讓我過過眼。”
錦言撐著下巴,低下眼睫,說:“還給承煥哥哥了。”
皎兮和阿棠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