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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0章 番外 巴黎藍下B

載靜說學會畫畫的最大好處就是你可以隨心所欲把自己的記憶畫下來。

所以在同他相遇的第二個聖誕夜我送了一幅畫給他。

畫著的是他的肖像暗藏著的是我的記憶。那段對他來說早已忘卻的記憶在他看著那幅畫的時候我並沒有試圖提醒他因為記憶很短所以除了我以外它對其他任何人實在沒有任何意義。

它記錄著我徘徊在巴黎街頭第四十四年零三十二天,看到他出現在那條被我走過無數遍的小路上,逆著人流迎面朝我走來。

那真是段很突然的遭遇好像做夢似的讓我思維為之停頓。

以至在他經過我身邊時我幾乎眼睜睜看著他就此離去,幸而及時醒轉,然後用盡當時所能凝聚的最大力量,招呼了他一聲:“午安。”

“午安。”他笑了笑,帶著一身夕陽的餘暉從我身旁走了過去。

不緊不慢,心無旁騖,彷彿我是他一生所遭遇的無數個無關緊要的路人中的一個。

那一瞬,我突然明白過來,明白冥在我離開時所說的那番話話,究竟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

他說,你確實可以再次見到怡親王,朱珠。但你必然會為之痛苦。

怎樣痛苦?我問他。

他答,如同在刀尖上跳舞。

那時我不信。

能夠相遇便是幸福,能夠再見上他一面便已足夠,怎可能因此而痛苦?

直至終於不得不信了的時候,我才明白,原來痛苦這個詞完全不足以形容那天我所承受的絕望。

載靜根本沒認出我。

呵,他也根本不可能認得出我。

因為重生後我的這張臉,它根本就不是我。

瞧,冥的話一點沒錯。

相遇卻不能相認的痛苦,的確如在刀尖上跳舞。

“玉血沁心是塊神玉,因為它擁有精魄。”

“當你用它刺穿了你的喉嚨時,它的精魄便隨著血液進入你體內,進入你髮梢,同你的魂魄糾纏在了一起,因為血乃發之根本。”

“現今我借你三寸髮絲,將它重新鑄回原形,以此,可封存你滲透在它精魄中的記憶,將那些記憶作為一道獨立的個體從你魂魄中脫離出來。”

將手中那根簪子綰入我髮髻的時候,冥這樣對我說道。

然後,在見我聽得一片茫然時,他突兀問了句:“知道我為什麼要這麼做麼,朱珠?”

我下意識搖頭。

他笑笑:“因為這樣一來,我可令你在它的伴隨下,即便不入輪迴,也能重返人世,以此脫離命線的羈絆,打破命定的歸宿。”

“是麼”

原來這就是他所指的未必。聽起來似乎極其有效,但是

“知道我為什麼要這麼做麼,朱珠?”看出我眼裡的困惑,他便又問。

我再次搖了搖頭。

“因為我想同你一塊兒玩個遊戲。”

“什麼樣的遊戲?”

“你贏你便擁有一切,我勝我便帶走一切的遊戲。”

“那一切指的是什麼?”

“載靜,以及你完整的人生。”

離開載靜的第七天,我喝著可樂,翻著箱子,想找一件適合出門所穿的衣裳。

但沒找到。

嘴裡的苦澀讓我得了選擇性障礙,令我對衣服的識別變得像可樂罐裡的氣泡一樣混亂,因此正打算就此放棄的時候,有一件忽然從箱底裡露了出來,周身被蟲蛀得傷痕累累,但一霎那間讓我感到有那麼一點特別。

於是小心翼翼將它捧了出來,抖開它時完全不敢用力,因為它來自一百三十多年前的巴黎。

巴黎定製的旗服,時價一百二十法郎,輕薄貼身,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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