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
記憶這東西有時候就像一條奇怪的時間隧道,偶爾會掉進來一些看似陌生,但又隱隱覺得熟悉的東西。
有人說這叫母記憶體,是你一次一次輪迴中烙刻在你基因裡,對你的記憶來說最難以丟棄的東西。
最近在發生了那麼多越來越可怕的事情之後,我覺得我似乎想起了一些什麼。
但不確定因為它們模模糊糊的,看似就在眼前似乎隨手一碰就能碰到。但真的去碰觸時,它們又悄悄離開了並且你會對它們的存在感到疑惑,儘管它們帶給你或多或少熟悉的感覺,但你無法用一條真實的線去將它們前後融合貫穿所以這種熟悉感顯得如此縹緲不真實。
回到家的第二天,新聞裡播放了前一晚上海那場特大的雷暴。
鏡頭裡的記錄雖然模糊,但規模比我在車子後視鏡裡看到的那冰山一角,顯然是浩大得多,大到讓我坐在暖氣邊,身體仍不由自主地一個勁發抖。
傑傑則連毛都蓬起來了,它說,噢勒個喵,傑傑要是在那裡不得是隻烤喵了?!噢勒個喵
我不知道它有沒有在鏡頭裡看到冥王。
那個總似乎會在突兀的時間,突兀的地方,突兀見到他的奇怪男人,他同他的勾魂使站在一起,在雷光最密集的地方看著被眾雷不停劈打著的殷先生的機場和機場大樓,面無表情,也不知究竟在想些什麼。
他在鏡頭裡出現的時間大約有十來秒鐘。
那個時候,新聞主持人正以她美好的聲音如機械般播報著:這場持續了將近二十分鐘的雷暴沒有傷及周邊地區,但對這座私人機場造成了嚴重收拾,機場和塔臺均被大火包圍,數駕私人飛機都有不同程度損毀,目前機場人員的傷亡數字仍在繼續統計中
假如夏氳沒有因自己的自私和恐懼把太清雙寶從機場帶出去,也許不會有這場雷暴。
殷先生對她是如此的信任,信任到她是唯一能夠進入擺放這件寶物的人類。
但信任的基礎建立在對她的束縛上,這注定有早一日它會遭到背叛。
人的叛逆心理是如此之強,人的生命又如此之短,所以人不得不多為自己多考慮一些,即便對著自己曾經又恨又愛的人。
剎充分地瞭解這一點,所以他充分地利用了這一點。
所以他成功了。
在被狐狸封印了足足六百年後,他先抽絲剝繭逐漸消弱了殷先生在他機場內佈置了近百年的封印,然後打破了狐狸,鋣,以及四大家族聯手在機場內設下的結界,並令他們幾乎遭到他們為了滅血食者而引來的天雷的反噬。
他以這種不可一世的方式宣告了他的復甦和捲土重來。
之後,一切看起來似乎暫時平靜了下來。
再沒看到有什麼奇怪的事出現,也沒見到有什麼奇怪的人找上門。
但有時候偶爾會夢見艾麗絲。
我看到她站在我屋子的角落裡,想叫她,但是很快想起了她體內稽荒瑤的靈魂。
隨後會立刻想到稽荒瑤死去時那張刺滿了釘子的嘴和臉,遂驚醒,一身冷汗心跳飛快,但沒法像往常那樣提著被子就跑到狐狸的房間去,在他身邊找到重新讓自己心跳平靜下來的安全感。
我跟狐狸以及鋣之間,似乎隔上了一層無形的屏障。
我們依舊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依舊重複著以往所做的事做點心,賣點心,收工,但沒辦法再跟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以尋常的樣子相處,連說話都不敢去看對方的眼神。
有時候分不清到底是誰在潛意識避開誰。是我,還是他們?
林絹很敏銳地覺察到了這一點,但不同於以往,她沒有直接說出這種感覺,她只是偶爾的會在吃著我店裡點心的時候,看看我,再看看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