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屋,再無其他人居住。
曾經林寶珠不止一次被村裡小孩捉弄著騙到這裡,他們以她口口聲聲說鬼而戲弄她,誘她進入墓中,將她關在裡頭不讓她出來。
據說墓裡鬧鬼,但林寶珠從未在裡頭見過鬼。只是本能地害怕它,不願靠近它,因長久的封閉和黑暗,留住了荒墓裡那些殉葬者死前的痛苦,這種痛苦即便時間也無法將之帶走,每每靠近,彷彿能使人溺斃。
所以記憶中,從小至今,這個村除了她,從未見過有人踏進這座墓穴。
想到這裡,她立即將臂骨狠狠朝著對方扔了過去。
然,饒是用足力氣,臂骨因著枷鎖的沉重,在距離黑衣人一步之遙便跌到了地上。
噹啷一聲脆響,黑衣人的腳步由此一頓。
繼而將臂骨輕輕踢開,他再度前行,不緊不慢的腳步聲讓林寶珠一時忘了後退,只僵硬躺在原地,握緊了拳頭,直瞪瞪看著他。
見狀,黑衣人終於不再繼續往前。
只安靜等待了片刻,待到林寶珠的呼吸不再那麼急促紊亂,他低頭依次解開斗篷上的搭扣,隨後扯下了發上連帽。
帽子滑落一瞬,顯出長長一把白髮,流水似的,在跳躍的火光裡閃著幽幽的光。
林寶珠看著發下那雙暗紫色的瞳孔,眼睛重重眨了幾下,終於徹底清醒了過來:“叔叔……”
那人嘴唇微抿。
不知在想些什麼,沉沉目光凝在林寶珠臉上,如那天轉身離去時的欲言又止。
沉默半晌,他不著痕跡錯開視線:“你可以叫我鏌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