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給你所想要一切你能給我什麼?
爐子上水開了已有十來分鐘,蒸出溫度貼著黃紙窗玻璃上蒙了一層厚厚水汽幾乎讓人忘記窗外寒風捲過犀利。
沒人將這一點告訴客堂正中間那個坐八仙桌上首女人。她正閉著眼將頭低垂著從我被劉倩帶進門時就見她這樣了,彷彿睡著了一樣。邊上三張椅子分別坐著對一臉愁容夫妻以及他們女兒那是個看上去不到十歲小姑娘臉色發黃病泱泱同那女人一樣雙目緊閉,頭垂得下巴幾乎能碰到鎖骨。
“我開始前我先要問你們一個問題你們相不相信這世上有鬼。”就我站得腿微微發酸,尋思著要不要找個地方坐下時我見那女人忽然抬起頭睜開了眼朝兩旁那對夫妻問了句。
女人長著張長長面孔,眉眼頗為漂亮,但突出顴骨和薄削而蒼白嘴唇讓她看起來像個男人般嚴厲。印象裡應該不到四十歲,但身上卻穿著我姥姥這輩人才會穿團花緞面棉襖,色彩是鮮亮紫色,整個房間暗沉光線裡顯得有些突兀。
說完那句話後她重安靜了下來,薄薄嘴唇緊閉著,朝下垂出一道略彎弧度。一旁那個當父親小心翼翼朝她眼部以下那張臉看了一眼,隨後訕笑道:“這也不好說,有菩薩話應應該是有鬼吧。”
吞吞吐吐話讓女人嘴唇朝下彎得厲害了些,她低低冷哼了聲,細長指甲擺弄著手裡一把生了綠鏽銅錢,拉長了聲道:“心不誠話,完全沒必要來找我,沒準兒還會影響效果。”
“我們信!當然是信!”見狀邊上那當媽趕緊插嘴道,一邊瞪了那面孔漲紅男人一眼,一邊將一張百元鈔票推到女人面前,賠著笑解釋:“男人麼總是這樣渾,張博士,您完全不用意他說了些啥。”
被稱作張博士那個女人臉色似乎略略緩和了些,看也不看便將那張鈔票拂到一邊,把手裡那把銅錢一枚一枚橫向排到桌面上:“這種東西莫要汙濁了我眼睛,門口處有功德箱。”
“是是”那當媽尷尬地笑笑。
女人終於不再計較,將所有銅錢排妥後又收攏了起來,擺到那病泱泱小姑娘面前將手朝她攤開:“來,小妹,吹口氣。”
小姑娘似完全沒有什麼精神。聽見她話後只略略動了動眼皮,直到她爸爸她手臂上用力推了吧,才慢吞吞睜開眼睛,朝女人手心裡那堆銅錢象徵性地吹了口氣。
然後哼哼唧唧了幾聲,彷彿抱怨自己父親將她吵醒。復又閉眼瞌睡了過去。
見狀女人將手收了回來,把銅錢放胸口處合掌倒騰了兩下,隨後將它們拋到桌上看了眼,略一沉吟,對當媽道:“你女兒4年7月4日生,屬猴,今年不易近水。若病是近期發作,那麼她近有沒有去過湖泊江海之類地方?”
當媽聞言皺眉思索起來。見狀一旁男人忙插嘴道:“去過去過,兩個月前剛帶她去太湖吃過螃蟹。”
“太湖麼。”女人咕噥了句,低頭又朝那些銅錢看了眼,隨後蹙起眉望向對面那垂頭搭臉女孩,過了片刻,那對夫妻緊張目光下突然用力拍了下桌子,對著那女孩身後某處地方用力一指,喝到:“地藏王菩薩此還不退開!”
聲音極大也極其突兀。
不僅將原本被屋裡熱氣和薰香弄得有些昏昏欲睡我震得一跳,也驟然將那女孩一下子從昏睡狀態中驚醒了過來。
一下子原本發黃臉色變得煞白,她睜大了一雙烏溜溜眼睛驚詫地朝周圍環顧一圈,隨即望向邊上母親,顫著聲問:“媽這是哪裡”
當媽見狀一下子兩眼瞪得老大。嘴像吞了顆核桃似,隨即從椅子上跳起一把緊抱住那女孩,放聲痛哭了起來,邊哭邊對那女人一臉感激磕磕巴巴道:“張大師不不張博士您真是活神仙,她痴呆了整整兩個月啊,到處求醫都喚不醒,您怎麼一叫她就醒了”
男人也忍不住哭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