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圖將他往回拖,但那九嬰已聞著味道朝他們襲了過去。
九嬰雪地裡是盲,它追蹤所依據著是獵物氣味和溫度。
我看到她父親突然抬手將手中一道符燃了起來。
熊熊燃燒火抖出一道火線纏住了那惡靈襲向他女兒頭顱,亦因此令它一聲咆哮將全部頭顱朝他身上猛地撲咬了過去,那瞬間他狠狠一推將他女兒推了開來,她落地剛要爬起身時,被那東西頃刻間咬成了碎片。
我不知道那瞬間這個叫做寶珠姑娘有沒有親眼目睹那一切。
因為她站起身回頭看時,地上已只剩下深深一片血。
而我亦這個時候抽離了自己手腕,朝她一步跨了過去。那九頭怪受到了雪刺激後瘋狂一聲嘯叫朝她衝來時,我切斷了它第九個頭兩眼正中命脈。
既是天劫,它便該死。
無論死於天劫,還是死於我手。
但我卻不知自己為什麼要這樣插手人類瑣事。這一千多年來,生生死死,我便掌管是那個死字。
她生或死同我何干。
這樣問著自己,於是不由低頭望向她。
那瞬間我感覺自己看著一個空殼。
她一動不動地站我身邊,看著地上血跡,沒有如之前見到她母親死時那樣痛哭,卻只如同靈魂喪失了般站著。
那刻我突然意識到自己為什麼會插手。
既然命裡要我遇見她,我便必然插手,因她生命還將延續,雖然那生命周圍堆砌著一片死亡。
“神爺”遲疑著要不要將她魂此時拍醒時,風裡隱隱送來一道蒼老而顫抖話音。
我回頭望見那個臉色蠟黃老人抱著她女兒屍體跪地上望著我。
那種巨大悲痛稍微過去後,她看起來似乎恢復了神智,於是那雙眼內神情便為悲涼和絕望。她用那樣一種眼神注視著我,隨後緩緩放下女兒屍體,跪著自那片雪地中朝我爬過來。
徑直到我面前。
隨後慢慢地匍倒地,對我道:“神爺,這個孩子命苦,從出生至今,就沒像一個正常孩子那樣好好活過。就如同被煞神附體,總是徘徊生和死邊緣,這些年來我們雖已經窮方式保她免遭禍害,但禍害卻終是纏著她不放直至今日,我唯一女兒和她丈夫也已走到絕路,從此以後就剩下我一個老太婆,自知再也沒辦法保護她到我死,所以,願用性命同神爺交換十年期限,求神爺能替我老太婆守護著孩子十年不死,之後,老太婆一到大限,這魂或者魄,便聽憑神爺處置。”
我看著她那張臉。
這麼多年來,我見過無數張哀傷而絕望臉,他們死時候。
他們同她都是一樣。
所以對她笑了笑,我道:“你魂或者魄,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價值。”
“那六十八顆佛骨舍利呢??”
她話令我停下轉身要走步子。
隨後見她用僵硬手指將她衣服紐扣解開,極其慎重地從衣襟內取出一件用黃色緞布所包裹著東西,再極其慎重地遞到我面前。
我接過。
開啟,裡面是條項鍊。
珍珠項鍊,瑩瑩珠光,包裹著六十八顆佛骨舍利。
自然並非是真正意義上佛骨,但粒粒都是得道高僧圓寂後所化舍利子,如此稀罕東西,卻也不知憑她一個區區開著小點心店尋常老婦是怎樣得到。
不過,倒也確實令我有了點興趣。因而便將它收入懷中,我再問她:“你不後悔?這東西可比這丫頭命貴重。”
老人聞言慘笑:“神爺,兒孫命,怎是用世上任何一樣物件貴重去衡量和比較?”
“好,我便替你守她十年,只是十年。”
你看,承諾這東西,許下總是很輕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