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目光一轉落到了她身後那些丫鬟身上,厲聲道:“你們幾個做什麼吃!不知有外客麼,領著小姐直往這裡走!是不是平素對你們太過縱容了,少了皮肉教訓,連起碼規矩都給全部忘光了!”
話音未落,那些丫鬟臉已全部轉色,當即通通通一陣數跪倒,伏地上瑟瑟發抖:“奴婢知錯主子開恩”
“開恩?知要乞求開恩,平日就該嚴謹注意,現才知錯有甚用處,來人,拖下去掌嘴,每人二十下!”
說話間,幾名奴才一擁而上,不顧丫鬟們又哭又求,拖著便往後屋方向去了,留下朱珠同那臉色蒼白老婆子一邊站著,想討情卻又不敢說什麼,只一味低頭捏著自己衣角。
“不是苑裡抄經文麼,怎跑到這裡來了。”這時才重把目光投向朱珠,斯祁鴻祥冷著聲問她。
“李媽媽說您幾次拍人來尋過女兒,女兒怕阿瑪有什麼要事,所以過來看看。”
“哦。”這句話令斯祁鴻祥想起了什麼,面色緩了緩,道:“你不說我幾乎忘了,早些時宮裡差人到府,說太后老佛爺這些天心情好,要召你們幾個年輕姑娘進宮作陪。等稍晚些你預備妥當了,去你額娘房裡一下,她有話要同你講。”
一聽是太后召自己進宮,朱珠眉頭不由蹙了蹙。
心下自是有些不太情願,卻也知道推諉不得,只得應允了,隨後跟著婆子返回自己住處,簡單做了些收拾,再換了身輕便衣服,隨後坐了轎子一路往南,去了母親安佳氏所住屋子。
一路上,轎身吱吱嘎嘎顛得煩悶,不由又想起之前所見那名黑衣男子,便裝作隨口般問李婆子:“李媽媽,今兒棲霞堂那人,李媽媽可對他有所知麼?看起來年紀不大,怎會同順天府尹相熟。”
“許是醫術高明吧,聽老爺稱他先生,當是很為敬重。”
“如此年輕,能高明到哪兒去。”朱珠不屑。
婆子畢竟同那些年輕丫鬟不同,雖主子這樣說,也照例一臉慈笑,謹慎道:“總歸是會尋到高人,醫治好我家少爺病,如此一來,姑娘您也不用整日那麼心煩了。”
“聽說若能治好大哥病,阿瑪便要將我許配給那些郎中。”
“姑娘多心,老爺夫人待姑娘如掌上明珠,怎捨得輕易許配給那些低下人”
說話間,已到了提督夫人安佳氏所住善香居。
安佳氏篤信佛教。
善香居了立了間佛堂,平時整日裡頭吃素唸佛,很少露面,即便自己女兒也很少往來,所以朱珠不知她此番忽然特意要見自己,是有什麼事。
通稟後進屋,見安佳氏獨自一人客堂榻上坐著,手裡拈著串佛珠唸經。
聽朱珠進門,便放下佛珠直起身,示意她到自己身邊身邊坐著,然後忽上忽下地看著她,似乎心裡頭有什麼話要同她講,卻一時又無法說出。
母女兩生疏至此,怕也只有如他們這樣官宦人家。
當下朱珠心裡頭輕嘆了口氣,問:“額娘這一向身體可好?”
“好是好,只是你哥哥他”
每次見到安佳氏,她必提斯祁復,但每次只要稍微提到一點點,就會令她哽咽。於是朱珠笑了笑,同往常一樣安慰道:“額娘放心,阿瑪已提高了求醫賞金,相信不用多久必會尋到良醫,為哥哥治好病。”
安佳氏笑了笑。
同樣話每天聽不同人說,聽得她已經有些麻木,也不存多大期望,只低頭繼續將佛珠拈手裡一陣撥弄,隨後示意朱珠靠近自己身邊,伸手將她臉上那張面具輕輕捲起了,仔細看了幾眼。
片刻輕輕嘆了聲:“幾日不見,你又出落得越發好看了。”
朱珠低頭將面具重扣好。
這面具從她五歲時起戴,至今已帶了十三年,有時錯覺它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