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碧落就是妖,而且是隻千年狐妖。如今西太后也知曉了,但她似乎並不打算說破,因無論是在朝中還是宮內,她至今都沒有對碧落提及過此事,所以屬下擔心”
“擔心什麼。”
“擔心西太后會不會因此反而更為重用那隻妖狐。”
“你亂想些什麼。”
“王爺還不明白麼,她匆匆立了才只四歲的載湉為新帝,又將您同八旗各旗主之子軟禁在此地至今,明擺著就是怕一旦將您同他們放出,您會藉著八旗旗主的忠心和各旗殉道使的擁戴,弒主篡位。”
聞言載靜面色一凝,片刻淡淡一笑,在他肩上輕輕拍了拍:“我知她一直對我心存防範,因而明知當日她請我至瀛臺是計,仍應邀而來,便是為了表明我的一片忠心,也為了消除她這一戒心。難道時至今日時局皆已穩定,她還無法明瞭麼?”
“王爺!”聽他這樣說法,莫非不由撲的聲跪倒在地,抬頭目光咄咄望向他道:“想我八旗殉道由始至終代代只效忠愛新覺羅家的人,豈是葉赫那拉氏家的狗!她逼死皇后和她腹中先帝的血脈,又尋了醇親王家幼子立嗣,擺明了想獨攬大權,繼續她的垂簾聽政,假以時日,這天下明為愛新覺羅家的江山,實則被她侵吞個乾淨,王爺,此時不反,更待何時!便是允祥爺在世,必然也要厲令您策反上位,奪回大權的吧!”
話音落,見載靜目光驟地陰沉下來,遂不敢再多言,只將身子一躬,低頭不語。
片刻見他慢慢踱了兩步,回到窗邊重新坐,手往油燈上輕輕一拂,令那油燈重新亮了起來。“我明白你的心思,但我且問你,你家祖爺可有將正黃旗的殉道使佔出?”
話問出口,莫非肩膀不由微微一顫。隨即抬起頭,輕聲道:“說也奇怪,王爺,原本祖爺曾說已有了點眉目,等再清晰便立即告之於我,但就在三天前我家那棟安置著祖爺法身的樓閣,突然被一場大火給燒燬了”
說罷聲音不由哽咽,他立即垂下頭,用力咬了咬牙。
載靜聞言目不轉睛地朝他望了一陣。
直至見他漸漸平靜下來,才道:“既如此,便是天意,我等不可逆天。”
“王爺何處此言??”
“因數月前我曾因大清風水一事開啟地宮請教我祖師爺,蒙他賜我明示,說現今為真龍被困之死局,若要破此局,唯有八旗殉道齊出,放能助得龍騰。本來若是你家祖爺佔出正黃旗殉道使是何人,那麼只需集結全部八旗,便如你所想,可望一搏。但可惜,天不遂人意,他的法身所在處竟被火燒燬,那麼一切也就隨同他葬身於那場火中,莫非,此乃天意,若天要慈禧掌政,你我硬要逆天為之,必無善終。”
“王爺眼下境遇難道便是王爺所想要的善終了麼??”
這句話憑著一股怒意脫口而出,眼見載靜眉心微蹙,莫非立時收聲,將頭沉了沉。卻又很快將頭抬起,直截了當道:“屬下明白了。八旗動,勢必九門提督要出兵,於是我等勢必要同斯祁家水火對立。王爺如此猶豫再三瞻前顧後,卻原來都是為了斯祁家的朱珠小姐。”
說罷,見載靜不語,便冷冷一笑,再道:“那麼王爺可曾想過這大清江山今後將要如何,我等八旗殉道使將要如何,同王爺一道被困在此處的諸位旗主之子將要如何,王爺的額娘將要如何,王爺您將來又當如何?!王爺以為以王爺現下這般忍氣吞聲百般放軟,那西太后便會因此放過王爺,讓您走出瀛臺同斯祁小姐團聚嗎?!
一番話連珠炮般從莫非口中衝出,載靜坐在窗前一動不動聽著,由始至終不發一言。
那張臉亦是一絲表情都沒有,目光如水,也不知究竟是將那番話聽進去了,還是在望著面前那盞幽光閃爍的油燈出神。
直至莫非終於沉默下來,留急促的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