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地上就聽見凌空嗤嗤一陣響。
那些枯枝從我頭頂直飛而過飛向我身後那個突兀出現人。
沿著它們飛過軌跡離我近那些失控魂魄轟下燃燒起來刺眼火光沒有任何溫度,只一大團一大團熊熊燃燒隨後忽地衝向鋣他伸出手指上狠狠一撞便失去了蹤跡。與此同時我身子一蕩而起被鋣拖起來一把挾他臂膀下。
一切發生電光火石瞬間。
我腦中甚至還沒來得及反饋出周圍都發生了些什麼,直至站穩腳才猛地發現就剛剛一瞬間,被鋣擲出那些枯枝竟都反彈了回來,帶著沾染上那些魂魄所燃燒而出火焰,不偏不倚插我之前所躺地方。
如果鋣手慢一拍,我只怕整個上半身都要被扎個通透。
見狀不由一個激靈而沒等從中醒過神,便一眼見到洛林就距離我跟鋣十米開外地方站著,一手拖著張晶屍體,一手抓著我斷腕,帶著種無比奇特神情一動不動看著我。
一度我幾乎完全沒能認出他來。
他臉上那僵硬得好像面具似笑終於不見了,因為他整半張臉被某種利器剜去了全部皮肉,只留白森森骨頭血液中若隱若現,同他另半張臉拼湊一起,組成一副為詭異表情。
他用那表情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陣,隨後一伸手將張晶屍體朝我丟了過來:
“好一隻馴刀者。我倒真沒想到失去了力量梵天珠,原來竟還能悄悄藏著一個地府走卒。”
屍體滾到我身邊時,張晶那張蒼白臉正對著我。
所以我很意識到,此刻它已無法再被說成是張晶屍體,因為那張臉、乃至整副身體,已完完全全變成了洛林樣子,蒼白而美麗,彷彿第一次火車上見到他時那個模樣,卻完全沒有呼吸。
一道深可見骨傷口從它頭頂一直到大腿,幾乎將它完全分割成兩半,雪白腦漿從傷口處汩汩而出,這致命傷切斷了它呼吸,讓它成了一具真真正正屍體,而不是一具包含生命軀殼。也因此,此時它對於洛林來說應該是完全沒有任何用處了,因而他只能將自己魂魄繼續停留何北北那副凡人軀殼內,即便那軀殼還受到了來自馴刀者重創。
但這會兒那隻馴刀者哪裡?
想到這裡心臟突地一陣急跳。憑著上次見到它那瞬印象,很確定它應該是一種一出手就無法停止對周圍所有目標進行殺戮東西,所以若它還附近話,斷然不會離洛林太遠,除非它已經死了。
但,洛林難道可以殺得了馴刀者麼?
我很清楚地記得當初連狐狸都不願同它正面交鋒
思忖間,突然看到洛林將他另一隻手朝著我抬了起來。
他彷彿窺見了我腦中所想,一邊若有所思看著我,一邊輕輕擺弄著抓手裡我斷腕。
他手掌同我斷腕上手掌交疊一起,於是令我斷腕上鎖麒麟一半纏了他手腕上,看起來彷彿將我手腕同他手腕連成了一體。“我跟你說過什麼來著,寶珠,可惜你不會使用這東西。”隨後他對我道,一邊將目光再次朝鋣掃去,手腕上鎖麒麟顫顫而動。“一旦瞭解了它所有用途,你會發覺你可以多麼肆意妄為,哪怕你面對著來自地府殺手。”
話音未落我感到胸腔處猛地一緊。
也不知是因著洛林話,還是鎖麒麟顫動,我明顯感覺到鋣夾著我那條胳膊剎那間緊了緊。一瞬幾乎令我透不過起來,所幸他很察覺到了,手一鬆將我丟到地上,目光卻始終未從洛林身上移開過。
如此沉默又專注,也不知此時究竟心裡想些什麼?亦或者,剛才救我根本只是種條件反射,鋣仍和原先一樣沒有恢復他神智?
這可怕念頭讓我頭皮猛地一緊。
當即抬頭朝那沉默麒麟看去,但沒等看清他臉,卻見他突然朝他身後方向一指,對我喝道:“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