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心臟冷到麻痺感覺是什麼樣麼?”說到這兒劉曉茵冷不丁問了我一句然後也不等我回答,她用力扯了把自己衣領讓我看她脖子上一圈青紫色痕跡:“那就是你突然間意識到所有你以為不存那種可怕東西不僅真實地存而且會實質性地傷害到你。”
“是冷藏櫃那裡被弄出來??”見狀我立刻問她。
她點點頭:“是,但我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東西襲擊了我。而可怕是就我同事和那些警察都聚我身邊自以為自己已經安全了時候,我發現那女人竟然沒跟以前那樣消失掉。”
“她還解剖室裡?”
“沒錯。不過離得很遠,她好像不能靠那些警察很近所以冷藏櫃地方站著,”一邊說她一邊好像有點兒激動起來似乎語言已經無法讓她感到滿足,她用力讓自己朝上坐直,然後擺出一種僵硬姿勢,瞪大眼睛直愣愣看著我:“看,她就這麼站著,用這種樣子看著我。而我那些同事,還有那些警察,就她面前走來走去,檢查這檢查那,卻沒有一個人能看到她!”
說完一陣沉默,因為她呼吸太過急促,讓她一度沒法開口。而我也正好藉此理一下自己思路,因為我覺得很奇怪,為什麼她會無緣無故見到那些東西,為什麼那些東西要無緣無故地纏著她。一般來說,冤有頭債有主,除非他們互相間有什麼非常深刻淵源,否則她應該見不到那種東西,就像那地方工作人,以及那些警察一樣。
究竟是什麼導致她能見到它們,又被它們給纏著
“我當時真他媽是怕極了,”這時劉曉茵再次開口道,“卻又沒辦法跟他們說,因為人不太容易去相信他們眼睛看不到東西。所以想著,那些警察做完筆錄離開後我跟他們一起離開,也許可以擺脫那東西。”
但讓劉曉茵沒想到是,她跟著她同事和警察出了解剖室後,她發現那女人竟跟著她一起出來了。
雖然一出門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仍是令她恐慌到不知所措。
她認出這娘子打扮女人就是幾天前那個被火化上吊自殺那個人。她還深刻地記得停屍房裡第一次見到這女人屍體時情形,還有火化前突兀看向她時那種眼神。那回憶叫劉曉茵毛骨悚然。
但那女人被火化前明明已經閉眼了不是麼?卻又為什麼要冤魂不散地纏著自己?
這一點劉曉茵怎麼都想不通。
於是警察離開保安室後,眼見她那些同事也要離開,她立刻叫住了他們,想跟他們說說這事和她近碰到這些詭異狀況。畢竟這地方工作人,無論誰都比她要懂得多,而且一向各種規矩也多,所以絕不會像那些警察一樣完全無法溝通,不是麼。
卻隨即發現那幾人停下腳步時神色都有點不太情願。
一開始劉曉茵以為是彼此不熟關係,因為他們都是夜間守夜室或火化室那邊幫忙工作人員,跟劉曉茵鮮少有交集。但就劉曉茵想著怎麼開啟這話頭時,他們其中一人卻先行開口,指了指牆上報警器對她道:“你應該知道它是派什麼用處吧。”
劉曉茵點點頭。
“我們工作那麼多年都沒見它響過,但你一來它就叫了兩次,你想過是什麼問題麼?”
“前一次說是報警器線路壞了。”劉曉茵答。
“那這一次呢?”
“警察說法是有人惡作劇,但是”
“但是什麼?”
“我覺著我好像看到了什麼東西”
她這話讓那人同其他兩個互相間看了兩眼,隨後道:“這裡做時間久了,都說自己好像看到了什麼東西,你看到啥了?”
“我看到”劉曉茵後面話還沒來得及出口,突然另一個人擺擺手打斷了她話,似有些不耐煩地對她咕噥了句:“不要說了,也不看看現什麼時候,你不去幹正經事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