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一樣隨他們一起進停屍房,而是站門口處看著他們把屍床慢慢推到停放點,然後等著他們填好表格後關燈出來。
但就看著他們一邊填表格一邊互相低聲說笑著什麼時候,劉曉茵忽然看到他們邊上一張屍床下有什麼東西動。
起先她以為是屍布被他們碰到關係。
後來意識到根本不是。
那是個穿著婚紗女人她蹲那張屍床下面,脖子朝劉曉茵方向伸著,兩隻漆黑眼睛直愣愣盯著她看。
劉曉茵驚呆了。
當即想叫那兩個運屍工低頭去看,可是話到嘴邊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就好像喉嚨跟她手腳一樣一下子全都僵住了,饒是她有一手刀劈開三塊磚頭力氣,卻一點兒都使不出來。
只能像塊石頭一樣呆站著。然後她看到那女人嘴裡伸出了條紅得發紫舌頭,很硬很長,慢慢從她嘴裡垂到了地板上
“那你還不趕緊跑啊!”聽到這裡我忍不住一下子出聲打斷了她話。
聲音響得有點突兀,以至把劉曉茵給驚得一激靈,她用力抱著自己胳膊使勁搓了搓,瞪大眼朝我脫了句粗話:
“我草人嚇人要嚇死人啊!”
她胳膊上有很厚實肌肉,可見她體魄有多強健。如此強健人僅因我一句話就能緊張成這樣,實是有點好笑不是麼?可是我笑不出來,只下意識站起身朝四周看了看,連之前一直都沒敢看床底下也看了,所幸沒有看到令我擔心東西,除了一兩張蒼白但若隱若現臉。
於是輕輕鬆了口氣,我抱著被子坐回到床上,然後見到劉曉茵皺眉看著我。
“你找什麼?”過了會兒她問。
“我被你故事嚇到了。”
“哦”聽我這麼說她也輕輕舒了口氣,然後咕噥道:“我還以為你看到什麼了”
“看到什麼?那個舌頭很長女人麼?”我試圖讓氣氛輕鬆起來,但沒成功,這話反而令空氣變得加陰沉,於是我立即又道:“那後來怎麼樣了?”
“後來我臉上捱了很重一巴掌,運屍工打,我到現都還記得他那時表情,簡直是惡狠狠,他對我說,草你媽了個!發什麼神經啊!呆他媽想男人啊!”
罵完後他們就拖著她離開了停屍房,連門都沒鎖。之後也沒坐電梯,而是走安全梯上了一樓,到樓上他們就開始一個勁地向劉曉茵陪不是,說對不起她,剛才真不是存心要罵她,也抱歉他們罵得那麼髒那麼難聽。但沒辦法,碰上那情況他們只能這麼罵,罵得越髒越臭越是好。
隨後壓低了嗓子,他們問她,劉曉茵,你是不是剛才停屍房裡看到什麼了?
劉曉茵沒回答。
她怎麼回答,難道說她他們邊上看到了前幾天剛剛火化掉那個上吊自殺女人?
所幸他們也並不意她給不給答案。只交給她幾張符,然後囑咐她等下去巡邏時候記得要帶身邊。之後正要離開,其中一人想起了什麼,回頭問她道,劉曉茵,如果沒記錯,今晚那具139是要你去祭吧?
劉曉茵點點頭,說是。
那人挑眉道,那你去祭好了?
她搖頭:還沒呢,之前要去祭時候發現大姨媽來了,所以回來換褲子。
哦。那人點點頭,說:既然這樣,那就別去了,跟科長打個電話換人去,你別去,那屍體太陰了,你來著大姨媽去準得出問題。
陰?怎麼陰?她問。
那人有些稀罕地看著她,嘖嘖道:你居然不知道嗎女人?那是具兇屍啊
兇屍?什麼叫兇屍??她再問。
那人哭笑不得般咧了咧嘴眉。
隨後把話音壓得低,低得幾乎湊她耳朵邊,對她道:因為死得可慘。他是被謀殺,這你是知道,對吧。但怎麼死他們跟你說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