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怎會因區區榜上一段話,便將朱珠視作此生必娶之伴侶?想朱珠何德何能,竟能令先生如此垂青,其中必然是有原因,難道不是麼”
話音落,目光一動不動朝碧落眼睛望著,試圖能從他那雙碧綠眸中窺到哪怕一絲絲答案,以印證自己說法。
但許久過去,他那雙眼內依舊是平靜無波,淡得彷彿一杯水,清澈無溫。
隨後微微一笑,他蹲,拂去了擋她額頭亂髮:“你醉了,朱珠。”
“先生才醉了。”朱珠牽了牽唇角。
想學著他樣兒笑一聲,眼內卻瞬間跌落兩串淚珠,這令她頭一低用力吸了口氣,隨後大聲笑道:“先生好奇怪,讓人空等了一夜,卻連追問別人責怪與否勇氣都沒有,僅僅數面之緣,卻對朱珠如此糾纏。可知同樣一張臉,卻不可能是同樣一顆心!先生剛剛問朱珠,人這兒,心哪兒?朱珠便回答先生,心自是不這兒,不這兒!”
說罷起身欲走,被碧落猛一把拽住拖了回來。
因此而一頭跌倒地上,卻怎都不由碧落伸手去攙他,隻立刻爬到遠處瞪著他,那樣恨恨地瞪了許久,方才用力將眼角溢位淚擦了,隨後搖搖晃晃站起身,朝他恭恭敬敬施了一禮:“先生說得對,朱珠醉了,因而言行冒犯之處,望先生恕罪。現今,請即刻送我回府罷,碧先生。”
話說完,也不等碧落開口,便轉身朝著剛才過來方向邁開步子徑直而去。
留碧落原地站著,微微一陣怔忡。
隨即眉梢輕佻,回頭朝左側方向輕一揮手,就見一道暗光自手內閃出,隨即啪聲響,離他百步遠一株老樹轟然跌倒地上,同時自樹上墜下一隻黑色夜貓子。
兩者倒地之聲同城頭炮聲剛好混雜一會兒。
因而朱珠沒有一絲察覺,只顧著朝前一陣疾走,直至發覺前方人頭攢動,警鑼敲響,方抬頭望去,一眼見到前方怡親王府那幾塊牌子,登時如遭雷擊般一動不動。
呆呆站原地眼睜睜望著,直到前方那處儀仗,以及儀仗中那頂暗黃色十六人大轎漸漸走遠了,方始捂著嘴朝迎面接來那輛藍頂馬車匆匆奔去,卻絲毫未曾發覺就她身後十來步遠地方,載靜同莫非兩人一身便服,一前一後人群不起眼處朝她靜靜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