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生活裡,讓我沒來得及擁有更多的警戒心。
銀光閃爍的菩提樹下,那個血羅剎彷彿篤定我會重新到來一般,笑吟吟朝我張開雙手。
他說,“過來,梵天珠,像抱那個和尚一樣給我抱一下。”
我沒理他。
只兀自在一個安全的距離,繞
著他漆黑的身影兜兜轉,時不時伸手拈住他被風吹起的猩紅的長髮。
一次又一次。
它們纏繞在我手指間,像是流動的血,有些詭異卻又異常好看。
就畫素和甄寶相莊嚴的臉上偶爾閃現的那一絲絲突兀又妖嬈的神采,因著矛盾,所以更為誘人。
有了一次就有第二次,不知不覺便上了癮。
或許因著身體的受困,或許忌憚著素和甄,那魔始終沒像第一次那樣越雷池半步。
有時候會錯覺他同那棵菩提是融為一體的,無論我怎樣恣意地在他身旁作亂,他也不會有任何反應。只目光幽幽,兀自看著樹下那把在素和甄帶來的佛光中一折為二的琴,彷彿終於就此臣服於他囚徒的身份。
然,就在我又一次來到那棵菩提樹旁,趁著那個魔安靜入睡再一次放大膽子靠近過去,把玩起他被風吹得四散飛揚的紅髮時,那些原本柔順的長髮突然一緊,在我迅速反應過來想要將它們甩開時,如有生命般纏住了我。
又在我有所行動之前瞬間將我的手鬆開。與此同時,那個紅頭髮的魔不動聲色睜開眼,看著我匆匆後退時警惕的眼神,笑了笑問:“你一次次的在這兒做些什麼,梵天珠?有了人身,就以為能惑得住人了麼?”
見我不答,他顧自又道:“亦或是有意在等。等著那個不知所蹤的大天羅漢在知曉你屢次破壞規矩來這兒涉險之後,究竟會不會有所反應?”
說罷,目光嫣然,他在我仍還咀嚼著他那番話的時候突然閃身,神不知鬼不覺到了我身後。
近在咫尺的距離,他學著我以往的舉動,用他手指勾住了我的頭髮。
正當我一把抽出龍骨劍往他身上刺去的時候,他已閃電般將我頭髮纏住了我的脖子。
緊跟著揚手一提,輕而易舉便將我吊在了樹枝上。
我不會被吊死。但會疼,也會因窒息而難受。
不得不奮力掙扎。
混亂中看到血羅剎的臉,那雙含著地獄火般的眼睛,時至今日想起來都是清晰無比。
最終,總算在揮著龍骨劍斬斷自己頭髮後,我才得以狼狽脫困。
但剛一落地,我就看到了素和甄。
不知他在那地方看了我有多久,任憑我剛才如何掙扎,他始終沒有出手幫我一把。
那瞬間我感到異常沮喪。
不是因著血羅剎眼裡的戲謔,也不是因為素和甄的袖手旁觀。
而是我意識到,自己又一次讓素和甄失望了。
卻並沒因此就向他低頭。
說不清究竟帶著怎樣一種情緒,我抬頭看著他清冷目光,脫口而出對他道:“我突然發現自己還是喜歡原先沒手沒腳時的樣子,雖然不得自由,但至少那個時候你不會莫名其妙推開我。”
見他兀自沉默,我不由再將脖子抬了抬高,繼續又道:“素和甄,我喜歡你抱著我,特別喜歡。我還喜歡看到你不那麼拘泥於佛祖前那番端莊的模樣,“所謂色即是空,空乃事物總在變化之中”,我以為能說出這句話的我的素和,是不受任何恆定所約束的。難道,這也有錯嗎?像妖怪又如何,難道不是你口口聲聲告訴我,眾生一體,無二無別的麼?亦或者,那僅僅只是你道貌岸然的教條而已?素和,佛門子弟不打誑語!”
說完,那一刻換作是我將他一把推開,然後頭也不回徑自離去。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