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但這並非是由那些血刃所造成。
事實上,在雪獅衝進那些血光中的一剎,原本凌厲如刀刃般的血氣就突然間萎靡了下來,紛紛墜地,彷彿漫天血雨。
這轉變對於一頭急著爆發的野獸來說太猝不及防,所以根本沒能從中得到任何警醒。
因此幾乎是毫無防備地,它就被那躲在血刃背後一團巨大的黑影給一口咬住,並在毫無反抗的狀態下被那黑影一口咬斷了脖子。
那黑影模模糊糊,依稀是頭龍形的樣子。
頭幾乎有半邊巖壁那麼大,若不是突然隨著雪獅行動的軌跡移動起來,我根本就沒能從它和巖壁的陰影中感覺出任何的差異來。
大約也正是因此而迷惑了素和甄的視線,所以當他意識到不對時,只出於本能地試圖制止雪獅的衝動,而沒能發覺到除了血刃外,這地方還藏著一樣更為可怕的東西。
可怕到連雪獅的凶煞在它面前,都變得渺小無比的一樣東西。
但那東西真的是龍麼?
想到這一點,我下意識朝礦洞中間那堆巨石看了眼,苦於無法看到裡面的東西,只能憑藉素和甄臉上的神情,去猜測他那兒究竟發生了些什麼。
是不是吳莊所說的那口囚龍井,收到四周強烈煞氣的影響,於是被開啟了?
可是素和甄臉上什麼也看不出來。
即便是面對那些黑衣道人的出現,即便是目睹雪獅被那隱蔽在血刃背後的東西給輕易殺死,他眼神依舊是波瀾不興的。唯有在一行淺藍色液體沿著那頭雪獅的脖子,滴滴答答快速掉落到地上時,才見他兩眼輕輕一眨。
究竟是什麼東西,足以令他神情上產生出這樣的變化?
片刻後我旋即明白過來。
那些從雪獅脖子被咬出的傷口內滴落出的液體,顯然是它的血,它們落地後並沒有就此被吸進土壤,而是化成了一團團形狀詭異的字跡。
完全辨認不出是些什麼字,但它們一個接著一個在地面上形成後,便彷彿有了生命,並好似長了眼睛,一路往前延伸,徑直朝著素和甄腳下纏繞過去。
而目睹於此,可能由於血獅命喪當場,眼前又擋著數名突然出現不知身份的黑衣人,所以面對這一切時,素和甄沒有采取任何舉動,只一動不動在原地站著,任由這幕奇觀在他眼前逐一發生。
過不多久,當那些血字穿過他腳下筆直進入那塊巨大岩石中時,就聽喀拉拉一陣巨響,這塊在哨子礦裡紮根了不知多少年的巨大石柱,眨眼間在這些血字的浸染下坍塌下來,分裂成了一攤碎石。
巨大震動所揚起的粉塵漸漸散開後,我終於得以窺見那塊傳說中的石碑,以及石碑下那口井。
井的本身並沒多少特別之處,只是上面有個形狀怪異的鎖,迂迴盤繞,鏽跡斑斑,同井口上所壓那個同樣鏽跡斑斑的井蓋幾乎融合為一體。底下井內看不出多少深淺,也不知是否真的裡面被困著什麼東西,在巨石徹底垮塌的一剎那,我隱約看到裡頭噴出淡淡一股青煙,伴著一陣非常低且沉悶的、類似氣流湧動似的迴響,隨後一切又重新歸於寂靜。
然而寂靜僅僅只維持了片刻。
就在我循著素和甄的視線,再次悄悄朝不遠處那條靜靜蟄伏在巖壁上那的生物看去時,忽見擋在素和甄面前那幾個黑衣道士身子一抖,隨後倏倏幾下從衣領裡竄出幾道黑色身影,飛撲到井蓋上,張嘴就朝上面那道樣子古怪的鎖上啃咬了起來。
原來道士們的真身,是幾隻大小不一的黃皮子。
跟在素和家院子裡被抓到的那隻一樣,通體漆黑的黃皮子。但四爪略有不同,被抓那隻爪子發灰,這幾隻則跟毛色一樣黑得發亮,為首那隻更為特別一些,因體魄異樣的大,切兩眼發青,額頭還長著一隻帶著繭的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