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我也明白告訴老夫人一句,不論你和郝連幽之間有什麼勾當,如果敢動我一根毫毛,我就讓你兒子陪葬!”冷非顏從未受人威脅,也絕不受人威脅。
“反了,反了——”雲初嵐頓時氣得發顫,指著冷非顏的後背咬牙切齒道,“你個野丫頭簡直狂妄至極,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向天借膽!”
回身,緩緩走向雲初嵐,冷非顏倒是笑得愜意,字句慢道,“若不信,咱們就走著瞧,我一定說到做到!”
“你——”
“你兒子的命可比我金貴,哈哈哈——”
冷非顏仰面大笑,一面退出內堂,她前腳剛跨過門檻,後腳便聽身後傳來陣乒乓亂響,霎時讓她笑得更加燦爛。
“三少夫人。”桂圓一直在大廳外等候,一見她出來,連忙迎上。
“嗯,帶我去見你家三少爺。”冷非顏突然間改變了主意,她打算先去會會小的,再回琅山。
“啊?不行啊三少夫人,玉珞山莊的下人們各有分工,三少爺有專人侍侯著,奴婢不能去。”桂圓急急擺手,後退了兩步。
“那你帶路總可以吧,走,別廢話了。”冷非顏說一不二,拽住桂圓的手腕要她帶路。
僻院,位於重重院宇深處。
不是說僻院裡有專門侍侯龍昊夜的人嗎?怎麼眼下看來,這當真僻靜得恍若渺無人煙。
“咳咳——”隱忍的咳嗽聲遠遠飄來,冷非顏加快腳步,朝那古樸的小樓走去。
推門,一股濃重的藥味撲面而來,伴隨著幾聲若有若無的嘆息。
再走,繞過隔室的屏風,入眼即是雪白的絨毛地毯,一張七尺象牙床上,龍昊夜閉眼半躺,烏黑的髮絲披散在素白的枕上,猶如一幅寫意的潑墨畫卷。
“看夠了嗎?”清冷的話音自他唇間溢位,驀然睜開的星眸迸出凜冽的光,直直掃向屏風邊的冷非顏。
“夠了。”他確實夠養眼,六年來的每一幅畫像俱是彰顯。
床上,龍昊夜冷嗤了一聲,起身下了象牙床,赤足走在雪白的地毯上,走到窗前的檀木桌旁,眸光劃過桌上的那碗湯藥。半晌,他終是伸手端起它,將它盡數潑向窗外的花圃。
轉身漫步出內室,忽來一陣溫潤的風,可青絲微拂的他卻禁不住攏了攏袍衣,循著自鏤空窗欞瀉入的明媚春光疾步走去。
“你怕冷,你病得很重?”看他迫不急待想汲取溫暖的模樣,冷非顏覺得他真的病了。
“你似乎不知道自己嫁給了誰。”依舊是嗤笑,卻比方才舒緩許多。
搖頭,又點頭,“我知道。”冷非顏當然知道自己嫁的是龍昊夜。她只是不知昨晚的男人是誰!
六、你快死了嗎
聞言,龍昊夜踅足走近她,湊到她面前,詭異地盯著她,“你確定?那你還嫁?你不想哭嗎?”外界盛傳玉珞山莊的三少爺活不過兩年,她應該拒絕才對。
哭什麼?冷非顏一時怔神,望著他那張養眼的臉。
“回答我!”他突然攥住她的手腕,她的神情於他眼裡,是冷淡,是不以為意,他無法容忍。
他莫名其妙的怒意令冷非顏顰眉,掙了掙手,退開兩步。這,更讓他生氣,原是蒼白的臉頓時憋出血色,繼而猛烈的咳嗽起來。
見他咳得點頭哈腰,冷非顏實感暢快,忍不住輕笑道,“你是不是病得快死了?”
“咳咳——你!”龍昊夜遽然止住撕心裂肺的咳意,抬起頭,擠出三字,“你放屁!”
譁!冷非顏先是一愣,旋即又笑得壓抑,他怎麼能夠連罵人時的模樣都這般好看呢?有趣,很有趣。
有那麼一刻,龍昊夜覺得眼前這個女人是老天爺派來氣他歸西的!
“手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