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褚卓延有些畏懼地把頭底下,苦澀道:“最初我只是想報復你,替劣徒出口惡氣,可我們師徒對大陸的奇門江湖不太瞭解,所以才找到舊年與我有交情的萬連勝,希望他能幫一個小忙。不曾想,他聽聞過奇門江湖上對你的傳言,所以他覺得正好以劣徒與你之間的矛盾為藉口,逼迫你交出詭術傳承。當然,對於你是詭術傳承者的謠言,萬連勝也無法確信,只不過他覺得萬一你真的是,那麼我們就能得到詭術傳承,如果你不是,我們也能得到你手中的妖骨法器……”
白行庸鬆了口氣。
縱萌心中歉疚之意愈發濃厚——蘇淳風是詭術傳承者的流言在奇門江湖上傳開,是與遲一正那場鬥法之後,而流言之所以能迅速地在江湖上傳播的幕後推手,卻有很大可能是,他的父親縱仙歌。對於父親的這般行為,縱萌不贊同,惱火,卻無奈,又有些困惑。而這些流言果然如他所擔心的那般,給蘇淳風帶來了極大的麻煩。
“萬連勝死有餘辜,你也這麼認為,對嗎?”蘇淳風清清淡淡地問道。
“好吧,我承認這件事,我與萬連勝是同謀。”褚卓延抬起頭,鼓起勇氣直視蘇淳風,道:“放過益華吧,他天賦資質普通,修為不高,將來不會,也不敢對你帶來什麼威脅。而且整件事,他都只是聽從與我的吩咐,他不懂事……”
蘇淳風微眯雙眸,讓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褚卓延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迅疾消退,他復又低下頭,極為恭敬地懇求道:“求求你,放過益華吧。”
蘇淳風不說話,臉上表情依然。
“饒他一命,哪怕是……廢掉他的修為,只求你讓他活下去。”褚卓延渾身急劇地顫慄著,再次抬頭直視著蘇淳風,像是稍作猶豫之後終於下了決心般,右手掐訣抬起,左手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兒巴掌大小造型古樸的古銅色八卦鏡,緩緩地按在了眉心處,繼而唇口開闔吟誦術咒:“巽走水,乾門閉,兌換離,坤無路,哲哲伏爾吶,急……”
古樸的八卦鏡上驟然閃爍出熒熒光點,繼而彙集流光環繞,漸成陰陽旋轉之態。
蘇淳風默唸術咒,左手輕抬,食指虛空一點那枚八卦鏡上的陰陽魚,一縷纖細的術法能量波動精準無比地嵌入了陽魚之眼。
哧……
流光形成的陰陽魚破碎消散。
本想要決絕自裁以換取徒兒性命的褚卓延,忍不住唇角溢位了一團鮮血,神色茫然地看著驟然施術阻止他自裁的蘇淳風:“為什麼?”
“我還沒答應,會饒了你徒弟的性命。”
“你……”
就在此時,冷靜旁觀的縱萌忽然毫無徵兆地站起身來,大步往涼亭外走去,一邊說道:“白行庸,你還留在這裡幹什麼?”
“唔,我好奇心大一些而已嘛。”白行庸神情自若地聳聳肩,起身往外走去。
縱萌在亭外階下等白行庸出來,然後並肩往遠處走,一邊冷冰冰地問道:“你與蘇淳風,誰更強?”
“當然是他。”白行庸理所當然地說道,一點兒都不覺得這樣說很沒面子。
“白行庸,你知道我最反感你哪一點嗎?”
“咱倆無怨無仇,你怎麼老是跟我過不去呢?”白行庸苦著臉頗顯無奈地說道:“總不會是因為,我拒絕與你鬥法,所以你才會一直記恨我吧?天地良心啊,你能不能講點兒道理?有本事你現在去挑戰蘇淳風,他才是高手。”
縱萌冷哼一聲,道:“我自然會挑戰他,但在這之前,我還是要先挑戰你。”
“我認輸不行嗎?”
“不行。”
“你有完沒完?”
縱萌沒回答,像是看白痴一般看了眼白行庸。
於是白行庸覺得自己這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