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該指望他什麼,然而冷不丁聽見這話,葉連翹的心仍舊往下狠命一沉,方才還站得筆直,此刻卻一下子沒了勁頭,蔫頭耷腦起來。
“不帶這麼打擊人的……”
她懊惱地撓了撓腦門。小聲嘀咕道。
“你指望我說什麼?”
衛策冷冷地道:“當初我就跟你說過,去松年堂坐堂。表面上看收入穩定,又可累計口碑,彷彿是一個好差事,但對你而言。未必是正確的選擇,你聽進去了嗎?我早就猜到你遲早會惹麻煩上身,今天這情形,說穿了,實在非常正常。”
“你不說風涼話會死?”
葉連翹狠狠瞪了他一眼:“這麻煩根本就不是我自己惹來的,怎麼能怪我?你讓我不要瞎摻和,我一直都記著,可架不住人家主動找上門呀,難不成我還能把人往外轟?”
說到這兒。她便將語氣放柔緩了些,可憐巴巴道:“衛策哥,你不是捕快。見的事兒多,經歷的也多嗎?你說……要是我明天裝病,不去松年堂,會不會表現得太明顯了一點?”
“你說呢?”衛策的嘴角不自覺一抽。
“你也覺得不靠譜是吧?”葉連翹忙衝他討好一笑,“那要不然……你幫我想個法子唄?也不用太複雜,蘇大夫人後日便回府城。只要能躲過明天就行。”
“我說了,沒法子。”衛策彷彿絲毫不為所動。寒著臉涼浸浸道,“再說,是你的事,跟我有什麼關係?”
“嘿,你這人有意思,跟你沒關係你剛才瞎問什麼?”
“哦,我就是多吃了兩碗酒,出來吹個風,閒著沒事兒隨便問問,解個悶兒而已。”
“你……”
葉連翹登時氣結。
這傢伙啊,平日裡話少得直讓人懷疑他是啞巴,這抽冷子一句,卻真能噎得人肝兒疼!
鼻子裡嗅到一股燻然酒氣,不說還不覺得,一經提起,那氣息便熱烘烘地往人身上逼。葉連翹給他氣得要死,恨不得抬腿踢他一腳:“你離我遠點,煩你!”
詭異的事情發生了,衛策聽了這話,非但不惱,面上反而露出一絲笑意來。葉連翹眼睜睜地看著那笑容越拉越大,到了最後,他居然笑出聲來!
平素黑麵神一樣,因為一點小事就會動怒,生平第一次看見他笑成這般模樣,實在是……太嚇人了……
“你……幹嘛?”
葉連翹頗有點膽戰心驚,哆嗦著問了一句。
“進去吧,在外頭呆久了,回頭你哥又嘮叨你。”
衛都頭不答她的話,抬腳便往屋裡去。
“喂!”
葉連翹趕忙在後頭叫住了他:“那個……進去之後,你別把這事兒嚷嚷出來,我不想讓太多人曉得。我爹和我哥那邊兒,等回了家,我自會同他們說,還有……”
她話還沒說完,那人腳下卻是半點不停,一徑進了屋,又與眾人推杯換盞起來。
……
這一頓飯,除開葉連翹之外,其他所有人都可算作是吃得熱鬧盡興,葉謙瞧著也很高興似的,走出小酒肆的門,又與那幾個捕快立在路邊閒聊一陣,這才領著一家大小,趕在戌時五刻關城門之前,往月霞村而去。
葉家人作息十分規律,甚少在外流連到這麼晚,原本葉謙還想同葉連翹說說那澡豆的事,今兒卻也是顧不上了,回到家中,忙忙叨叨地燒水洗漱了,便各自匆匆歇下,屋子裡頓時安靜下來。
葉連翹這日沒甚麼心思去灶房看書,同小丁香和秦氏一起睡下,卻是一宿沒能安眠。天將放亮時才好容易迷瞪過去,睡了不上一個更次,外屋便傳來叮呤噹啷的響動——葉冬葵起身準備幹活兒了。
她於是也只得穿衣下榻洗漱,在家裡磨磨蹭蹭,始終不願往城裡去。直到葉謙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