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落花點櫻的月白裙衫,纖腰不足一握,來人正是青歌兒,只見她走動間盈盈曼曼,婀娜有致。發現唐虞竟撐傘站在外院,神色閃過一絲慌亂,顯然並未料到唐虞會這麼早出現在落園的門口,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湯盅。
短暫的失神轉瞬即逝,青歌兒面色如常地主動迎了上前,含笑福禮道:“唐師父,這麼早您也來探望大師姐麼?或者。您是去找子妤妹妹的?”
似乎聽出了青歌兒的話中有話,唐虞伸手將傘收起,眉頭略蹙並未回答她,只是抬眼看了看天色,淡淡地嘆道:“原來雨已經停了。”
“唐師父,您到底是去落園?還是,去沁園呢?”青歌兒不死心地又問,眼底有些忐忑,下意識地將手中湯盅向後挪了挪。
唐虞這才低首,目光淡漠地掃過她姣好的面容:“南婆婆說金盞兒這幾日有些不舒服,正好昨夜下了一場雨,我怕她染到寒氣,所以過來送一劑方子給她。”
嫣然一笑,青歌兒有些失望,提步漫漫而行:“唐師父對大師姐可真好,弟子都好生羨慕。”
“哦?”唐虞故意問道:“難道你也希望身體不適,然後讓我開方把脈不成?”
“弟子不是這個意思。”青歌兒別過眼,小心地踩在溼漉漉的小道上,故意岔開話題,又引到了花子妤的身上:“前日裡聽姐妹們談及唐師父,說您並非表面上看起來那樣嚴苛和不近人情。那夜比試。子妤傷了腳,您擔心地抱著她就往後院回去,才叫大家看清了您原本是個心腸軟的好師父呢。”
微眯了眯眼,青歌兒三番兩次有意提及子妤,唐虞心底的懷疑更深。那也比試過後的第二天,花夷就曾經下過令,讓目睹唐虞和花子妤離開的弟子還有小廝們都不許私下嚼舌根。畢竟他的行為雖然有理可循。但過於衝動。非議起來,被人誤會也說不定,所以只說子妤腳傷眼中,唐師父關心徒弟罷了。
可青歌兒卻敢在自己面前縷縷多嘴,讓唐虞也不得不開口解釋:“子妤雖不是我親徒,但也從小教養她長大。身為師父,這些事都是應該的,不足為道。倒是你能這麼早過來探望金盞兒,讓人有些另眼相看,足見姐妹情深。”
青歌兒眉目低垂,有些不好意思,正欲接話,這落園的大門“吱嘎”一聲開啟了,正是南婆婆提了笤帚出來,似乎準備掃掃,門前的雨水和落葉。
“南婆婆,讓我來吧。”唐虞上前兩步,接過了南婆婆手中的笤帚,一把將衣角撈起別在腰間,埋頭開始清掃起來。
南婆婆樂呵呵地也沒阻止,只看了一眼青歌兒。側開身子:“正想著唐師父今兒個會不會來呢,可巧了。青歌兒丫頭你也進去吧,大師姐剛起了,不過還在房裡沒出來,得先在花廳裡等一會兒。”
“好的。”青歌兒拖了湯盅,先別過唐虞,這才渡步而進,似乎怕群角被汙水沾溼,走動間都挑了那乾淨的地方,背後望去那身段更顯窈窕。
見南婆婆也準備轉身進去,唐虞開口叫住了:“婆婆稍等,我有話想問問。”
停住身形,南婆婆走過去兩步,老眼有些混濁地看著唐虞:“咋了?”
唐虞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南婆婆:“這青歌兒是從什麼時候每日送來清喉湯給金盞兒飲用的?”
仔細想了想,南婆婆才回答道:“約莫一個多月前吧,那時候她也常來,不過不是每天準時過來,只偶爾幫幫做做這落園的活計罷了。後來又一次她撞見盞兒服藥,就上了心,開始每天熬清喉湯送過來。”
“金盞兒咳症的事,南婆婆沒有和她說過吧?”唐虞話鋒一轉,又問。
趕忙四下瞧了瞧,確定無人,南婆婆才擔憂地點點頭:“盞兒這頭牌當的可不容易。當初她這病犯了,我就勸她多休息。可她也不聽,非要咬牙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