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知道,失禮,失禮!”
張玉娟摟住趙敏的脖子,親熱地說:“自己姐妹,何必多禮,你也太外氣啦!”
這時的趙敏對張玉娟是言聽計從,不管心裡怎麼想,表面表現得很遵從。她問:“娟姐找我有事?”
張玉娟笑笑說:“在屋裡悶得慌,雪景不錯,咱們到外面走走好嗎?”
趙敏還有什麼說的,穿件外套,便出了門。她們驅車來到漳河岸,在岸邊的渡口處下了車,沿著河岸而行。也許是河流的關係,這裡的氣候特別冷,樹枝上都結了一層薄冰,柳樹的細枝條包上薄冰倒掛下來,一束束,一縷縷看上去晶瑩可愛,風吹枝搖發出一陣吱吱聲。軍號劃破長空,悠悠的煞是好聽。聽見軍號聲,三姨太想起渡口處駐著獨立旅的一個營,張玉娟很想到軍營看看。
軍營設在當地的一所學校,走到門口,哨兵看了二人的通行證,便放她們進去。大操場上聚集了幾百人正在吃飯,突然自天而降來了兩位天仙般的女人,惹得當兵的貪婪地看著,指指戳戳,看不盡的稀罕。俗話說,當兵三年半,看見母豬當貂嬋。有個士兵用筷子敲著碗調皮地開著玩笑:
“俏大姐,穿花衣,
願你天天到這裡,
讓俺大兵看幾眼,
不吃飯菜也不飢。”
他油腔滑調的樣子,惹得鬨堂大笑。趙敏害羞地拉拉張玉娟說:“姐姐,這些人太壞,咱們走吧!”
張玉娟小聲說:“彆著急,我還有事。”她走近那個唱順口溜計程車兵,上去搗了一指頭。那兵笑笑說:“俏大姐的手指真光潤!”
這話逗得三姨太也笑了。她問:“調皮鬼,吃的什麼飯?”
“多米飯。”看來他是林縣人,把大米飯說成多米飯。
“什麼菜,怎麼看不見菜呀?”
那兵把碗側稜著,看見碗底有一些白水水。三姨太問:“那是什麼水水?”
“鹽水唄!”
“只有鹽水,沒有菜怎麼行?”
“有鹽水就不錯嘍,你往那兒看。”
順著那兵的指向,三姨太向伙房門口走去,打飯的是個長官,他一邊向碗裡盛米飯,然後打一些鹽水澆在碗裡。一個士兵端著飯碗拐向長官說:“營副,再添點鹽水吧,碗裡鹽水太少,米飯都拌不溼。”
那營副板著臉說:“現在是抗戰時期,物資艱難,你還想怎麼樣?吃肉喝酒上軍部去,小子,恐怕你沒那個造化。”
那個士兵紅著臉把飯一口一口往下呑,他邊吃邊埋怨著:“吃這種飯,還能打球仗,命都顧不住!”
三姨太看在眼裡,鼻子一酸,差點兒落下淚來。
掌燈時分,在軍長家的飯桌上,三姨太向孫殿英彙報了看見的情形:“殿英,這種情況不治理好,當兵的可怎麼打仗!”
孫殿英嘿嘿一笑:“我見得多啦,這叫喝兵血,還有一種吃空額哩。我也正想辦法整治這些小舅子。”
孫殿英貌似粗人一個,想出的辦法卻賊精賊精。第二天獨立旅各營駐地都貼了軍部的告示,內容是:“大戰在即,放假三天,各營官兵可在獨立旅範圍內串親訪友,各營長官應做好外營戰友的伙食供應。”告示落款處蓋著軍部的大印。
一聽說放假,軍營立刻炸了營,可以走親訪友,又有飯吃,如此美事何樂而不為。士兵們都想走出去逛一逛。正在七嘴八舌地議論,又接到軍部的電話,軍部規定每天訪友的人數限於全營人數的三分之一。即是每人一天,但每個人都有機會。三天下來當兵的有說不完的話題,議論最多的是伙食問題,誰個優誰個劣說得經緯分明。
第四天上午,各營官兵集中到軍部開會,軍部的大操場上臨時搭個臺子。軍長孫殿英、參謀長趙子平以及軍直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