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小小的庭審正在開始。
寬廣的屋子裡,燈火通明,重重疊疊的燭火將整間屋子映襯得仿若是白天一樣。
盛紘夫婦高坐於主座,堂下里更是叫來了幾個當事人,不過,因為衛小娘懷有身孕,且又住的較為偏遠,故而此時也只有林噙霜到了來。
“主君,大娘子!”
林噙霜“恭恭敬敬”地向著兩位行了一禮,慢慢地走在了下首。
王若弗不滿的看了一眼“林賤人”,忍住心裡的厭惡,看向了盛紘。
“她來了,你還不張口?”
眼中明晃晃的諷刺,激的盛紘老臉一紅,不由地轉了過去,似乎是在表達自己的態度。
“你主內,你做主。”
收到盛紘的暗示,王若弗也只得是再度轉過來,看向了林噙霜。
只見,她身著大紅暖色棉襖褂,腰纏金絲琉璃帶,手裡持著一方鴛鴦嬉戲帕,頭上更是插著一隻青鳥遊絲簪,一舉一動間,莫不是透露著一股溫柔小意的江南女子氣息。
“哼!”
瞧見她一副做作的模樣,王若弗心中就跟吃了個死蒼蠅般,堵的難受。
“白天裡!”
“你兒子賭輸了我家華兒的聘雁。”
王若弗看著一旁鎮定自若的林噙霜,開口問責道:“而你自己,也偷摸著將衛小娘的炭火吃食,都給昧下了!”
“這可真是一山還有一山高啊!”
說完後,王大娘子也就住了口,等著下文,想要看看這個賤人要怎麼圓過去。
果然!
“啊?”
林噙霜很是“震驚”,她是沒料到竟然會有人當著她紘郎的面兒,“汙衊”她。
“大娘子!”
林噙霜舉起手帕,以手掩嘴,委屈至極地開口辯駁道:“您可不能空口白話,憑空汙人清白啊!”
說著,還寄希望於旁邊的盛紘,將目光對準了他。
“汙你清白?”
王若弗冷笑一聲,有些不恥地道:“就你還有什麼清白?”
“衛小娘屋子裡的炭火茶水,一點兒都沒有!”
“若不是今日,官人去她那邊受了寒,那蠢貨還替你瞞著呢!”
王若弗撇了撇嘴巴,表示弄不清楚衛小娘的腦子究竟是什麼迴路,竟然甘願自己受苦,也不掀開這齷齪的腌臢事情。
其實,這是因為二人的出身不同,所造就的不同的世界觀。
王若弗自己出身顯貴,家中老父是入了名臣閣的當世豪傑,族裡背景不凡,勢力通天,平日裡也只有她給別人氣的份,哪裡又有人敢冤了她?
而衛恕意卻不一樣!
她的孃家早已衰落,親人更是隻有一個姐姐,根本就是無權無勢的普通百姓,平日裡也很難可以幫助到她。
所以,在無人可尋,無力可借的情況下,衛恕意不忍氣吞聲,又能如何?
更何況,若是執意出頭,那到頭來往往還是會連累到自己,累得自己倒黴,乃至是磋磨!
於是,碰壁長大的衛恕意,自然也就是養成了如今這與世無爭的性子,和王若弗比起來,根本就是天與地的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