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有剋制不住的笑聲響起了。
在後面的人還在面面相覷著,懷疑自己的耳朵時,最前面的人瞥著那一張不知天高地厚的面孔,便已經再忍不住,大笑出聲。
倘若不是律令森嚴,沒有人膽敢在佩倫的面前造次的話,恐怕已經有人把垃圾或者紙片給丟進場裡來了,亦或者,啐一口不屑的吐沫,轉身走人。
在嘲弄的笑聲裡,沒有人理會他的話語,只是輕蔑的俯瞰著他的模樣。等待著他惱羞成怒的神情。
可自始至終,林中小屋都面無表情,只是環顧著他們的樣子,靜靜的等待喧鬧和笑聲告一段落,再度開口。
「我來到這裡作為使者,同你們講話,不是來受審的俘虜。你們可以殺了我,但我不會低頭,也不會接受這樣的對待。」
他昂著頭,重複了一遍,如同天經地義一樣告訴他們:「我要一把椅子,現在!」
在佩倫旁邊,桑德羅再剋制不住冷笑:
「如果我們不給呢?」
「那我會站著把我應當說的話說完——」
林中小屋看著他,看著每一張嘲弄的面孔,毫無動搖:「然後,我會向你們發起挑戰,在這裡的每一個人。
直到奪回應有的禮遇,將你們對我老師的羞辱洗清,或者我死在這裡為止。」「——到時候,你們就可以把你們的答覆和我的屍體一同送回去了。」
當話音剛落的彈指間,所掀起的,是肉眼可見的波瀾。自場內,不知道多少參與者自震怒中起身,按住了武器,幾乎快要撲上來。
如有實質的惡寒將林中小屋吞沒了,毫不掩飾的殺意。可遺憾的是,同佩倫的氣魄相比,還差得遠
區區惡念,遠不足以將他壓垮!
他抬著頭,毫不在意那些吶喊和咆哮的聲音,充耳不聞。因為他們從來不是重點同真正的力量相比,宛若塵埃。
真正能夠決定這一切的人,自始至終都只有一個。那個坐在最前面,主宰所有的人。
佩倫。
很快,一切雜響迅速的消失無蹤,所有人都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大殿之中,落針可聞。
因為他抬起了眼瞳。
佩倫說:「桑德羅,拿一把椅子來。」
桑德羅愣在了原地,難以置信的回頭,完全無法理解他的意思:「父親?!」佩倫沒有重複第二次。
桑德羅也沒有重複第二次的勇氣,咬牙起身,走出了大廳,很快,帶著一把完整的椅子回來。
沒有做任何多餘的事情,也沒有去試圖破壞。哪怕是再怎麼桀驁不馴,也會遵從自己的主人。
倘若佩倫讓他去給人搬椅子,那麼他就一定會把一張完整的椅子帶過來。倘若佩倫不滿意,那麼他就會再去搬,直到佩倫滿意為止。
椅子在林中小屋的面前放下。
他轉身,坐回了石階之上,不再說話。「現在,你可以說話了,信使。」
佩倫對林中小屋說:「別再浪費我的時間,也別浪費你的。」
於是,林中小屋伸手從懷中取出了一封信箋,當著所有人的面開啟上面的封蠟,取出其中的紙張,展開來。
「致前天國守護者·佩倫。」
「今日,奉行理想國之威權,我以天國書記官的名義,下達此次裁斷——」
林中小屋張口,肅然的宣告著這一份早在出發之前便已經牢記於心的文書:「自即日起,解散綠日,接受天國譜系的管轄和整改,所有成員等待篩查和裁斷。
遵照現境之律法,無罪者可去往丹波,既往不咎重新開始;有罪者歸入原罪軍團,為自身所為贖罪;殺生者以百償一,直至還清為止;含冤者儘可述說,我將保證公道得以償還
倘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