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瞳孔驟然化成詭異的滿圓瞳,轉過腦袋就要狠狠咬斷林然手腕,卻被她又扣住下巴,下一瞬,精純溫和的元氣從肩膀湧進來。
小月僵住了。
滿瞳倒映著那張秀美的面容,她的眉目清淡,平靜的目光,與那時心平氣和說「別給我機會殺你」時沒什麼兩樣。
小月心底突然升起邪火,躁戾得恨不得毀滅目之所及的一切!
靈氣對半妖恢復的用處小,林然渡了點更精純的元氣給她,看傷口癒合得差不多了,就收回手,這才鬆開她下巴。
她下手沒留情,小月下巴清晰幾個被手指扣出來深深的紅印,一被鬆開她就退後幾步,手掌緊緊捂住下巴。
林然也不在意,甩了甩手上沾到的血。
小月冷不丁問:「為什麼?」
她問得沒頭沒尾,林然卻明白,笑了笑:「一碼歸一碼。」
為一己私慾肆意虐殺別人,林然看不下去;但小月為救元景爍拖延畢烽城主而受傷,哪怕是別有目的、是受了自己的威脅,哪怕在最後她仍然放棄了元景爍,就只憑她出過手、受過傷,林然就不會讓她吃虧。
如果將來決定了殺她,林然下手不會有半分猶豫,但這並不妨礙自己現在把欠的還清楚。
她說得坦蕩,背脊纖拔、青衫長劍,只如清風朗月,讓人根本無法懷疑
——她是個天生不會說謊的人,清明溫厚得讓人生恨!
小月咬住唇,死死盯著她,眼中忽然爆出殘酷的狠毒。
她臉上被詭異的白毛覆蓋,驟然撲上來,雙手尖銳利爪伸出,以不死不休的兇悍狠狠咬向林然脖頸。
嘿…林然有點氣,又莫名好笑,長劍一挑輕巧割斷撓來的爪甲,另隻手再次穩穩扣住她下巴:「剛才的紅印子還沒下去,又得來一道,你背對著我偷襲都算是你有進步,你說你這是圖什麼。」
小月不說話,怨毒瞪著她。
「別瞪了,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林然有點頭痛,這哪裡是兔妖,兔兔那麼可愛,這兇殘得就差給人腦漿撓出來的哪裡是兔兔?!
林然覺得這傢伙太囂張了,她得給鎮壓一下,她掐住小月的下巴,小月不斷掙扎,卻還是被強迫露出嘴裡的牙。
林然望著那一口白亮白亮的牙,這鋒利的,哎呀…不能說是吹毛即斷,只能說是削鐵如泥。
尤其是那最前面兩對大板牙,哎呀、哎呀個媽…
「你不要給我搞事情。」
林然嚇唬她:「否則我給你牙掰斷。」
小月眼中兇光畢現,雙腿一蹦竟然生生纏住她的腰,整個腰身生生扭曲成不可思議的弧度掙脫她的手,扒住她的臉張嘴就要咬。
林然被這蛇似的大長腿一勒險些沒勒岔了氣,她咳嗽著往後退洩力,橫過劍刃塞在小月嘴裡,小月猝不及防狠狠咬住,瞬間嘎嘣兩聲。
小月僵住。
「…」林然努力壓住瘋狂上揚的唇角,強作鎮定:「我都說了板牙——」
不遠處忽然幾道流光降下,屬於金丹後期的強悍威壓覆蓋全場。
林然眉目一凜,反手把扒身上惱羞成怒還要作妖的小月撕下來扔到一邊,足尖在半空一點,旋身揮劍輕巧接下那股餘勢,躍空幾步逕自在幾人面前落下,掌心風竹劍劃過一個半弧劍尖朝下,她雙手抱拳拱手,聲音清朗:
「見過諸位前輩,之前有惡徒襲擊,我們倉促迎敵竟令家弟感悟到結丹契機,如今不得不在城中渡劫,深更半夜不慎驚擾了城中百姓與前輩們,實在是歉疚,家弟正在盡力拖延犯人,只等前輩們將犯人繩之以法。」
雲長清遠遠望見金雷幻化的萬千刀影,颶風隱約可見一道少年背影,勁瘦、凌厲,刀鑄般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