侷促,甚而有些揮灑自如的潮男風範。在老頭子坐熱乎了的沙發上,敞胸露懷的蹺起了二郎腿。
一眾人等七零八落散坐在四周,皆等著當家的開口發話。念想著今日虛驚一場,面容上均帶著一股輕鬆勁兒。
永仁遞上一包紙菸,白九棠接過手來,往煙夾中一支支移放起來:“阿昆,你手裡有多少人?”語落,叼了一支菸在嘴邊。
“十來個吧。”小佬昆眼明手快,迎著白九棠畫的拋物線,接住了一支菸。
“寧安呢?”就著永仁手裡的煙火,白九棠微微偏頭。
“七八個。”寧安也手一招,接住了一支。
循例依次問完,眾人的唇邊皆叼上了煙,白九棠嘴裡的煙,卻只剩下了一小截,嫋嫋升騰著煙霧,燻得他眯起了眼。
神色凝重的沉吟了片刻,他擰熄了菸蒂,再度發問:“在英租界有兄弟嗎?”
室內一片死寂,只見一陣錯落的擺頭陣。
白九棠見勢傷神的閉了閉眼,繼之啪的一聲拍響了茶几,引得菸缸一震:“他媽的!我們這區區幾十號人,怎麼開到英租界去‘抱臺腳’?!”
“啊?”
“誰給的差事啊!”
“這不是害人嗎!”眾人微微一愣,即刻你一言我一句的鬨鬧起來。
“老頭子的主意”白九棠頷首掠起眼來,逐一點視眾人:“我接的招!”繼而一頓:“還有異議嗎?”
一語既出,房內驟然安靜。白九棠掃視了一番,四平八穩的端坐起來,發話了。
“英租界禁賭,法租界禁菸!但在兩邊地界上,賭毒生意都做得風生水起。外國佬都他媽不是個東西!牌坊立得高,醜事做得不少!
如今英租界也下了禁菸令,條例頒佈之初,當局一定會將重心放在禁菸之上。我們這個時候涉足賭場,那是再好不過了。老頭子當年亦是從賭場起的步,真正走向了洋場,既是前人走過的路。我憑什麼走不通?
再說了,我在黃公館出的事,還得給祖爺一個交代。去英租界給他打打頭陣,摸摸那邊的底,對將來的護土生意(鴉片押運)大有好處。就算是戴罪立功吧!”
房內煙霧繚繞,沉寂無聲。眾人的臉上皆掛著凝重。
英租界當局禁賭,大市場必然沒有法租界穩定。何況是跨界去‘抱臺腳’,其中的艱難絕非三言兩語可以敘述。
更難的是,地下賭場皆有一班吃長生俸祿的地痞,少則三五十號人,多則一百來號人,按照慣例都得統一管理。人家英租界的人,憑什麼聽你法租界的說話?
“在想什麼!?都他媽啞巴了?”長時間的沉寂,惹得白九棠面上無光,大喝了一聲,嚇得眾人一震。
“在··在想,我們該從哪兒下手啊··”寧祥怯弱的抬了抬眼簾。
“想有個屁用啊!”甚是不耐的埋怨了一句,白九棠蹙眉吩咐道:“阿昆!幫我約那個什麼狗屁十一爺,明日在聚寶樓吃茶!把傢伙還給他們,先把恩怨了了!”
“是!”小佬昆應聲頷首,隨即遲疑道:“我們今日險些要了他們的小命,能談得攏嗎?”
“說得也是!”白九棠思量了一番,抬起了眼簾:“去摸摸他的底,看他愛好什麼!”
話音一落,一陣叩門聲,伴著朱醫生的嗓音,一間一搭響了起來。
白九棠抬了抬手,眾人即起身散去了,老朱與其擦身而過,含笑擠進房來。
蘇三的“病情”可謂一把雙刃劍,白九棠既擔心又希翼,說不出想要什麼樣的答案和結局。
二人交談了多時,老朱彙報得滿頭大汗,受盡了偏執狂的折磨和蹂躪,正要準備告辭離去,玄關外又響起了一陣叩門聲,白九棠聽得不明不白尚想追問一番,不禁惱